已是深夜,马车行进在一片黑暗之中,唯有车前画着东宫标识的灯笼透出一点光亮。
今晚的夜,极静,静得诡异,静得仿佛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
乌云蔽月,除去那一丝萤火般的光亮真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马蹄行进在石板路上,发出轻快又有节奏的“嗒嗒。”“嗒嗒。”的声音。
嘶--嘶--
明快的马蹄声中似乎混进了什么奇怪的声响,微乎其微。马车照常行进着。
……
在从东宫前往定安军营的路上时,练傲寒遣人往明园送了封手书,入夜前便收到了白湘的回音,“一切备妥。”仅此四字再无其他。
有这四字,便足够了。
……
这微乎其微的声响可逃不过习武之人的耳朵,还有这静得诡异的气氛……练傲寒再熟悉不过这声音,是利刃缓缓从鞘中抽离的声音,这气氛情景她更是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是猎物走入猎人捕杀范围内时临死前的静谧和杀戮即将开始的快感,不过大多数时候她是捕猎的那位。
马车内,小憩了一会的练傲寒微微睁开眼,面具隐去了她的神态,唯有嘴角微微勾起的一丝隐显她的得意和无尽的嘲讽,终于来了,她都有些等不及了。
京都城门外,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夜闯城门,何人如此胆大包天?
“大胆,入夜城门已闭,擅闯者杀无赦!”城门上值守的将领厉声警告道。
“孤乃太子,快开城门!”快马在城门口停下。
“胡说八道!东宫的马车才过去没一会,怎会又来一位殿下?冒充储君,可是要诛九族的!”
司马越忍住心中的焦急,亮出太子的令牌,“储君令在此,速开城门!”
值守的将领慌忙下了城楼,开了城门,验过令牌。
“东宫马车往哪走了?”司马越问。
“说是要回东宫。”
值守的将领正要告罪放行,司马越一骑绝尘而去。
“驾!”马上的人焦急万分,一刻没寻到人这焦虑便多上一分,马鞭朝马后抽去,发出一声脆响。
路边两侧二三十个黑衣人现出身形从高处跃下,利剑大刀纷纷朝车厢砍去,练傲寒侧身躲过透过车板刺来的利刃。
好久没活动筋骨了。
马车被砍坏了好几处,酥手微微凝起一股劲,暗暗运气朝周围发上一掌,原本坚固的马车已然四分五裂,一身白衣从马车内飞跃而起。
马夫也是个会功夫的,见此阵仗扔了缰绳,抽刀而起,护卫主子。刺客颇多,刹那间,他已被阻拦在一边,仅有自保之力。
练傲寒掀开外袍,腰间赫然挂着一柄长剑,右手抽剑而出,足尖轻点,稳稳落下。
刺客蜂拥而上,下手利落,丝毫不留情面,至死方休。
练傲寒一个旋身,宽衣大袍随风扬起,好不恣意,长剑划过,离得最近的刺客倒下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