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香匍匐在地上,满脸都是的惊怖神色,胆怯的看了我一眼后,目光又扫过哭跪在一旁的烟柱。我无声无息的微笑看着她,铜锅里无数个小气泡在此起彼伏的涌动着,时不时的发出“滋啦”两声。
夕阳收起缠满忧伤的长线,睁着黑色的瞳仁注视着大地。当晚霞消退过后,天地间就变成了一片银灰色,透过层薄薄的窗纱,洒入房中的光亮就会变得若隐若现起来,静静罩在红香的脸上,衬得她面色愈加苍白如纸。
我低了低头,一字一句道:“交代吧,”看了看左右,“没有旁人能救你,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红香忍不住低声的抽泣着,“二小姐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我试图想对上她的视线,可她却连眼皮都不敢再抬。
我看了一眼菊香,跟着又瞅了瞅地上的铜锅,皱起眉头朝红香狠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交不交代?”顿了顿,我缓声道:“你若不肯交代,就别怪我下手狠了。”
红香哽咽回道:“奴婢实在不知。”泪水已流了她满面。
我听后,立刻对着菊香道:“菊香,掰开她的嘴来,把那铜锅里的热油全灌进去!”
菊香高应了一声,作势就要掰开红香的嘴往里灌油。红香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全身就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她连滚带爬的躲过来,面色惶恐的望着我,软弱的哀求道:“奴婢说,奴婢说,只求二小姐能饶奴婢一命!”
我朝菊香点点头,淡淡道:“那你就给我好好说说,若有一字不实或是隐瞒,休怪我下手,做事无情。”
红香擤了擤鼻子,眼睛回看着跪伏在后面惧缩着的烟柱,红着眼,巍巍说道:“那药罐子是我换去的。”
我问:“你是新到我房里伺候的,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对我下这样的毒手?”
红香未答我的疑问,只继续哭喘道:“院墙泥土底下的那个小坑也是我挖铲出来的。”
我前倾问:“那是做什么用的?”
红香答:“那是用来种丽春花的。”
我蹙眉道:“丽春花,”想了想,笑道,“我之前还说过这花很好看,还真是讽刺。”
红香轻轻点头,慢慢说道:“这种花本具有一定的药用价值,但是极少有人知道丽春花其实全株有毒,包括子、叶、瓣、条,一星半点的气味倒不打紧,但闻得多了也会使得人体中毒,全身一点一点乏力,最后失去知觉,乃至死亡。”
我沉声道:“难怪,我停了药,今儿起来还是觉得浑身无力,乏困得很,原来道理在这儿,”冷冷笑了笑,看了看菊香,“可听听,一环连着一环的,心思密得,就等着要置我于死地呢!可见是我们太过呆傻了!”
菊香木着脸问:“那小泥坑就是为了种这花来得?”
红香点头承认,哭诉说:“这花娇气,每年都要一种,否则来年开不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