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一早,钟秀宫便沉浸于一片悲戚之中。
“我可怜的容儿,现在不知正在各处受着折磨。母亲,若是我的容遭了难,我怎生活下去?怎生活下去?!”
静妃只着单衣,一双美眸红肿,声音早已沙哑了去。
至昨日她昏去醒来,便就垂泪至此,整个人苍白如纸,看着憔悴万分。
其母王氏昨日夜间入了宫,伴她至此。“公主殿下乃是吉人面相,定然不会出事的。陛下也已召来各方能者,定能将公主安全找回。娘娘便是放宽心即可。”嘴上虽是是让静妃放宽心,眼底也是不住泪流。
“陛下?陛下也只有此刻才能想起还有我这么一个人。”
她那名义上的丈夫,数月也不见得入她一次榻上的夫君,在昨夜知晓了他们的女儿失踪,她不忍这般事实,晕倒过去后,这才放下手中奏折,放下他唯一能入他眼的那个女人,发散一下他对自己本就无几的怜惜。
心脏一阵一阵揪痛,不能呼吸,她的女儿,她在这高墙绿瓦中唯一的寄托,唯一的支柱,现今便是身在何处,便也不得而知。
一番想来,又忍不住失声悸哭,倒于王氏怀中。
“可有消息?”皇帝捏了捏眉间,面上憔悴并不静妃少半分。灵犀公主在众多女儿中,最是乖巧懂事,也最得他欢心。如今爱女不见,他心中也并不好受。
“启禀陛下,至今尚无公主殿下半点消息踪影。”大太监周缇海双手替暮越松着肩,小心斟酌字句,生怕惹怒龙颜。
“周缇海,君巫何在?”“巫祝大人今日一早便就出了宫,想必又是去找寻那位了。”
此次事件重大,便是沉寂了数百年之久的镇魔司,也难得一次露面。不过那里面现今还存的那位向来是慵懒的很,别的都在寻根问底,四处找寻蛛丝马迹,唯有他还在家中睡着懒觉。
君墨携酒而来,镇魔司同往日一般。大门紧闭,他敛唇一笑,“也不知给我开开门。”言罢,飞身越过载满一排葱郁绿植的高墙。街上行人正旺,见男子直入院中,面上平静漠然,继续说着方才的话。
院中落舟正在扫地,抬头正见君墨落地,赶紧迎上去,“先生只管门外叫我开门便可,无需跳墙的。”虽然他知晓即便是说了,下次君墨定然也是翻墙而入。
君墨摆摆手,将手中被红绳编制的小框收着的酒递给落舟,“落舟,你先不急着扫地,快先去买些吃食来,我今日来的匆忙,还未吃早膳。现在肚中正是闹腾,饥饿难耐。”
“好,那先生你自己先去厨房看看有何吃食,且先垫补垫补,再顺便喊喊行衍哥,我去买些吃的回来。”
落舟放下扫帚,转入小书房里取得些银钱落入钱袋中,开门出去买吃食。君墨从厅堂中跑出来,“落舟,记得给我带一份王婆婆她家的煎饼,还有东头刘老爷的包子。”
现今这镇魔司,除去他同厉行衍以外,还有三个人,锦城,采柏,阳朔。
四人名字,皆为厉行衍所取。
厉行衍待他们向是宽厚,同兄长一般无异。当初从奴贩手中买来他们四人之时,他们四人最大的锦城尚不过八九年纪最小的他才六岁模样。
那是初夏正午,那日阳光正好,厉行衍灿着一张笑脸,“我将你四人带回,不为让你们服侍,不过是想给这院子添一些人气,一些热闹。你们只管将这当做自己家,也别将我作主人,叫哥便是。”
现今便是最小的他。便也要步十四,厉行衍却依旧是初见那副少年模样,不见半分变化。
君墨将从厨房中找寻到的包子掰作两半,一半放口中,一半手里捏着。
晃晃悠悠行至厉行衍房前,将他房门踢开。至二人相识至今,君墨向来不会用手温柔将这厉行衍所在地处打开,总是以脚来亲切问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