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62章 何处是归程(下)(1 / 2)演员程苔首页

“程苔,我好像,喜欢你。”

站在瞿山南对面的女孩,和程苔有着一样的脸,但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冷漠神情,听到这样的表白,只是“哦”了一声。

这样的态度让瞿山南怀疑自己认错了人,问:“你就这样回应吗?”

“喜欢我的人多了,要不你加入粉丝会吧,不要钱的。”女孩的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樱

“不是喜欢做演员的你,就是喜欢你。”

“谢谢你。”

“程苔,你够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声音都提高了几个度,“我真的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能走到你面前。”

“我也是啊,我拼了这么久才有资格在这里。”女孩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再见。”

“你。”瞿山南对着背景大喊,这一喊倒是让他回到了现实。

原来只是梦。

他习惯性地拿过手机,想要给苔可爱打电话,立马自嘲地笑了笑,这世界上早就没有苔可爱了。

他曾经对程苔:“奇怪,梦到你以后又见到了你。”

“是吗,是不是梦到我把你痛打了一顿。”当时的程苔笑嘻嘻地追问,与梦境中那个冷漠的女孩完全不是一个人。

瞿山南睡不着,想去看看工作安排,但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觉得这个公寓里到处都是程苔的影子,这些影子离他越来越近,似乎要把他牢牢地抓住。他即使是跑到阳台,也能看到那罐汽水。

他原来觉得没有汽的汽水很甜腻,但现在似乎沉迷于这种味道。明明喝下去会想到程苔,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

程苔告诉他自己喜欢没有汽的汽水、

瞿山南不能理解,“这是什么爱好,没有气的碳酸饮料,简直就是没有灵魂。”

现在他才明白,自己和程苔之间的感情,连最初想要靠近的心都不在了,早就没有了灵魂。

现在的程苔正在做些什么呢?他好奇地上网看了看,发现程苔刚刚去看了陆行远的比赛,收到了陆行远送的花。程苔怀里那束红玫瑰,很是鲜艳,似乎要灼穿他的眼睛。

他曾经也送过程苔鲜花,只是当时他不知道程苔有花粉过敏,后来知道了以后,他还是忘记了,在活动上送程苔鲜花,不理解程苔为什么表情僵硬,只当她是又有了什么不满。

瞿山南总是认定,他是怨着程苔的,怨她潇洒地分手,怨她看到自己身边的梅暮云时还是和寻常一样,也怨她在自己难过的时候开开心心地出现在镜头上。所有人都在程苔高攀,想要抓着他不放手。他们不会想到,其实程苔是最早松手的那一个,其实是他抓着程苔不松手。

瞿山南很难过,为什么程苔永远可以迅速站起来,为什么她好像并不在意自己。

奚安娜曾经问他:“你真的是让人看不懂,当初不会跟明星扯上关系的也是你,追着程程的也是你,她要死在医院里不问不鼓也是你,现在和她分开也是你,你到底是喜欢程程啊,还是不喜欢她啊?”

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程苔对他:“我一路走来,考大学,拼命演戏,扛过恶评,不是为了成为与谁相配的附属品,只是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

他听到这话的时候,只觉得程苔可笑。现在再想起来,他倒是觉得这才是他喜欢的程苔会出来的话。

人真的是矛盾,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程苔话实在是很刻薄,可分开以后,他却觉得,程苔话很有意思,不虚假不做作。

当程苔知道段人行的事情以后,冲到他面前来质问他。这是他们分手以后,程苔第一次主动来见他。

他不理解程苔。段人行确实是生病聊,他手腕上那些伤痕明他其实早就想离开了。为什么程苔和母亲都这样痛苦。他不想让沈兰雪在悔恨和愧疚中度过余生,只能让程苔放下。

程苔参加活动彩灯爆炸被烫伤后去了医院。他站在外面,听着程苔哭求医生给她打镇定剂。

程苔撕心裂肺地喊着:“护士,可不可以麻烦你请医生给我打一针,我想睡觉,可我没有办法睡着,我一闭眼就想起我哥哥,他孤零零地躺在那里,什么都没有了。求求你们,让我好好睡一觉。”

他原来只是安静地转着打火机,后来不忍心听程苔的哭声,准备离开。

路白叫住了他,问他有没有喝一杯咖啡的时间。

但路白似乎没有什么话要和他,只是在回忆:“你没有见过大学时候的程苔,早上起不来,头发都没梳好就跑去教室,她哥哥周末的时候会来看她,去学校超市里给她买两大包的零食。”

瞿山南只是沉默,问:“为什么突然这个?”

“因为那个时候,我最羡慕她,她大哥来开会,给她带最好吃的栗子蛋糕,晚上十一多到火车站,打个车来宿舍给她,她把我们所有人叫起来,没过12点就是当,可以吃。”

“这倒是很程苔。”

“我那个时候最羡慕程程,觉得她幸福地长大,现在想想我觉得自己低估了她,我们大学时候她是我们专业里最不被看好的女生,老师课上笑她,女生课下逗她,她是怎么走到今的,你不理解她为什么一定要演戏,我觉得她不是喜欢演戏,她只是在赌一口气,我们都没有理解过她,就像她这段时间,是怎样送段人行去看医生,一个热他,等到段人行走后,她又是怎么样面对媒体,面对家饶,我们都不会知道。”

路白的话确实有些触动他,但他也只是:“这是个意外,谁都不想的。”

“我心里替段人行高兴,觉得他终于解脱了,但又有些恨他,他以前对程程那么好,大学的时候几乎每周都去看她,现在又是怎么狠心一个人走。如果她哥哥还在,你们可能还有坐下来喝杯茶的可能,但是她哥哥不在了,这件事情堵住了你们所有的路,也卡在她的喉咙里,不出来,咽不下去,没有人知道她哥哥究竟为什么这样,但你能摸着良心,这里面连百分之零点一都跟你们没关系吗?”

开车离开的时候,他一直在想路白的那句话:等到你体会到她的心情,就明白这件事她是迈不过去的

程苔似乎没有了原来的愤怒,平静地:“我过吧,如果将来有一我和她站在两面,你会站在你母亲那边。”

她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参加活动。瞿山南相信,程苔开始放下了。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他只是让家人好受。

直到他父母离婚的新闻出来,全世界都是好奇心。他仿佛看到程苔站在镜头后面冷冷地笑着对他:“我过的,你总有一会体会到我现在的感觉。你等着,你会比我更痛苦。”

当所有的一切被放在镜头前,原来是那么痛苦的事情。他的父母一直都是镜头前的恩爱夫妻,,但是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母亲早就搬出去,父亲搬到了疗养院。他的家里其实没有几个家人,

他知道,程苔是不会接他电话回他信息的,只好找到工作室,问她:“是不是你做的?

程苔在转着镯子,仿佛在什么事,“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他愤怒地拍了桌子。他觉得自己被背叛了,曾经告诉程苔自己父母分开的事实,最后曾经所有的真心都被撕碎,放在镜头前供人娱乐。

程苔第一次抬头看着他,笑着:“你父母离婚,不是事实吗?既然是事实,为什么怕人知道呢?”

听到程苔这样,瞿山南一下沉默。这是当初他的原话,段人行本来就有抑郁症,这是事实,既然是事实,为什么怕人知道呢。

程苔明明在笑,但瞿山南却完全感觉不到温暖,只是寒冷。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可能一直以来都轻视了程苔。

“如果你再来烦我,我就把你妹妹的事也出去,比起你父母的,这个事更有意思吧。”

他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我妹妹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你发什么火,这是事实啊。”

“程苔,如果你敢出去,我真的,真的。”

程苔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但嘴角还是上扬的,“那你就离我远一点。看看你自己,居然这么容易就生气了。多可笑啊,你们就可以随意地诬陷别人,我只是事实都不校你的家人是人,需要平静的生活,我的家人就不是人了吗?瞿山南,你太瞧我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要是疯了会做出什么事情。”

这话很耳熟。

几前,路白才找到过他,告诉他:“程程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她的退让不过是因为爱所以包容而已,这是一种自伤,等到了她承受不住的时候。这种自伤会变成不可控的伤人,到那个时候,神仙都拉不回她,趁着现在,你们还有可能做点头之交,放手吧。”

瞿山南没有把路白的话放在心上。他不觉得程苔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洛溪梨很快就辞去了基金会的管理工作,瞿山南觉察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很快,他父母离婚的事情就闹得满城风雨。

瞿山南自以为和父亲感情不深,可即使如此,他还是遗憾,遗憾与父亲的缘分太浅,遗憾没有陪着父亲好好地走最后一段路。

他赶到医院的时候,父亲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看到他,父亲明显眼睛睁大了,在他耳边重复着一个字:程。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也走不出父亲离世的遗憾,那程苔呢,她陪着段人行看医生,拼命地想要抓住他,她要多久能走出来。

段人行究竟是为何下了这个决心的,再也没有人会知道答案。

路白曾经对他:“当段人行公开以后,每个人都追着他问病情,愿意谈就继续上节目,不愿意谈多的是人愿意,当一个音乐制作人被关注的只有病情的时候,他会有多痛苦你知道吗?你当然不知道,你连痛苦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开始能够体会程苔曾经的心情。

他问程苔:“我是真的爱你,遇见你是意外,靠近你是本能,想要给你所有想要的东西。我们能不能从头开始?

但程苔没什么反应,只是:“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没有任何意义,爱,一句爱,能把我哥哥还给我吗?能把那些戏约还给我吗?我失去的人生,能还给我吗?其实你不爱我的,我在你心里,永远都是那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觉得自己喜欢我,不过就是好奇心而已,好奇心一过,我怎么样都不合你的心意,何必呢,纠缠下去我们两个人都不快乐。”

“跟我在一起这件事,你后悔过吗?”

“后悔死了,如果真的有后悔药卖,我就算倾家荡产也要试试。”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程苔眼神有些呆滞,话的时候有气无力,“那你觉得我现在这样跟倾家荡产有什么分别,不对,是家破人亡。”

看着程苔和孩子们在大草坪上一起玩,父亲感慨:“她是个很好的孩子,她哥哥应该也很好。”

他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父亲继续:“我问你一件事,当初你求婚,是因为你妈妈的反对有了逆反,还是真的想要和程苔在一起。”

他诚实地回答:“我不知道。”

在去瑞士的前一,母亲找到他,开门见山,直接:“你和程苔不会幸福的。”

他固执地:“不,我们会幸福的。”

母亲苦口婆心地劝他:“程苔不是我,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她比我聪明,也比我狠得下心,现在这个大环境,女生做什么都能好好生活,只要她心里够果决,是不会像我这样被困住的。”

“妈,你还是觉得被困住了吗?”

“为了你们,都是值得的,但是程苔不是我,我很早就见过她,她当时一点儿名气都没有,参加活动的时候一个人站在角落里,她努力了那么久,不会放弃自己的事业的。”

“我不需要她放弃事业。”

“南,这句话你自己相信吗,我知道你推了她不少戏约,如果她知道了,你们就结束了。”

“不可能。”

“儿子,相信我,当你第一次推掉程苔戏约的时候,你和她就已经结束了。”

“为什么你不希望我幸福呢,我和程苔,不会是你和爸爸,我不像爸爸那样因为一两张照片就误会你,程苔也不会像你,非要演戏,害得妹妹,妹妹,她。”

他实在是不下去,只是:“我们会幸福的。”

过去这么久,他也忘记了自己拿着戒指,单膝跪在程苔面前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后来他又去了买了那家冰淇淋。香甜的味道让他很是不舍,又吃了一个,这时候他才突然想起来,程苔是不能吃冰淇淋的。

“她已经放下了,你也要放下。”

父亲的话让他有些难过。正当这时,有人敲门,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叔叔,我和孩子们来给你送饼干了。”

瞿山南忽然害怕见到程苔,赶紧躲到阳台上。程苔仿佛没有什么变化,还是爱笑爱话。等到她走后,瞿山南才从阳台上进了房间。

父亲把饼干递给他,:“她是真的放下了。你还是不要再去打扰她。”

“爸,我会的。”

“你弟弟今来看我了,你知道他在追谁吗?”

“知道。”

“劝他放弃吧。没有可能的。”

当他知道弟弟在追齐蔓的时候,很是意外。他直接对弟弟:“你和齐蔓不会幸福的。”

弟弟固执地回答:“不,她会喜欢我的。”

这样的对话太过于熟悉,以至于瞿山南有些恍惚。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家人究竟是怎么了。父母的例子摆在那里,他和弟弟都对演员这个行业有着复杂的感情,同样地都以为女演员没有几个真心的,可最后都喜欢女演员。

瞿山南后来见过很多女孩,她们比程苔漂亮聪明温柔,但都好像少了些什么,最后瞿山南和她们只是吃个饭见一面就再也没有联系。偶尔他会想起妈妈的话,“程苔聪明又果断,她在最困难的时候都能提出分手,等你将来发现了,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她。”

他知道,程苔很希望自己忘记她。他也这样希望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想忘记就越是记得清楚。有时候,他自己都以为忘记了,但是看到恐怖片宣传片,他会想起程苔,看到阳台,他会想起程苔,就连看见口红的广告,他也会想起程苔曾经用口红在他的手背画过两颗心。

他一直也认为,程苔太过心狠,直到他送走父亲,他忽然觉得程苔心里大概希望,自己永远也不再出现在她面前。

他们好像一直有时差,程苔想要守着这段感情的时候,他只有不满,总觉得程苔别扭固执莫名其妙,等到他开始理解程苔的时候,程苔又回到了最初遇见他时那般不在乎。

瞿山南想要让程苔放下,也想让母亲放下,所以告诉程苔,如果她愿意做沈兰雪的代言人,他可以把段人行的作品版权还给程苔。

他希望程苔放下,却发现自己无意间把程苔推入了更深的死胡同,她根本走不出来,所以发泄着自己的无奈,直到最后进了疗养院。

他希望母亲和程苔和解,但是看到那箱碎衣服的时候,瞿山南明白了,无论段人行的离世和公开抑郁症到底有没有关系,但是在程苔的眼里,这一关是迈不过去的。

那,他收到了很久之前程苔写的信。连他自己都忘了,当初他们出去玩时写下的三年后的信居然真的寄来了。

程苔当时问他落款写什么。

阳光正好,瞿山南眯着眼告诉她:“写瞿山南的妻子,unainsuhsife。”程苔白了他一眼,“你这样简直是鄙视我们演大的英语教学工作。”

等到他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意外地发现程苔的落款真的是这样写的。他好像还记得那空气里的花香,记得路过的孩子在朝他们招手,唯独忘了他们当时的样子。

,吾苔,不过是曾经的一场梦而已。正如一样,程苔大概是真的不知道,那对双胞胎的名字,lanni和eana,是橘子树和橘阳光的意思。

他觉得自己是疯了,明明不愿意看到程苔,可还是想要看她的新闻。瞿山南看过程苔的所有节目和采访,她从未提及过自己,瞿山南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难过。程苔究竟是还在想着自己,还是不愿意再想起自己。

后来主持人问程苔和陆行远的感情。

她笑着:“我不再只是爱着他,我们一起爱着这个俱乐部,我们不再是情侣,而是家人。”

而他,和程苔,成为了陌生人。

与其,是对于母亲或者是程苔的固执,他更多的是对于自己的固执。他放不下自己的固执,固执地认为是母亲做演员毁了自己的幸福,所以他固执地也要毁了程苔的职业生涯,固执地认为这是在对程苔好。因为这样,他和程苔都很辛苦,他和程苔离得也越来越远。

程苔不愿意和他和解,只想要离开。但他没有理解程苔,而是把这个当做一种背叛。

瞿山南一直觉得程苔有些自以为是的固执其实是一种傻。她和自己分手,签合同,到后来为了拿回版权答应自己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