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并州城灯火通明。
白书生嗅了嗅弥漫在空气中的烟火气息,道:“若不是耽误了三个时辰,一定能欣赏到这场美景。”
张三道:“我们是来喝酒的,又不是来看烟花的。”
他们来并州城当然是来喝酒的,张三要走,白书生一定会为他送行,既然送行,自然要有酒。
可是想要喝酒,只能来并州城。
白书生看着门窗紧闭的饭店酒肆,道:“现在怕是连喝酒的地方都没有了。”
张三笑道:“那些掌柜的、伙计、厨子都有家人,今天是他们团圆的日子,这些铺子自然是要关门的。”
白书生道:“的确,有家人真好,能够团圆在一起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
张三道:“可惜有些人家穷得连在今晚吃一顿饺子都是奢宜的事情。”
白书生失落道:“至少他们还有家人,可以围在一起说说笑笑。我们呢?”
除夕夜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如果没有家人,又怎么会有团圆。
这万家灯火可有一盏是为他们而亮的?
张三道:“我们?我们也许应该找一个宽敞的地方。”
白书生道:“宽敞的地方?”
张三道:“对!宽敞的地方风会大一些。”
白书生突然笑了起来,可是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这笑中所含的苦涩:“我们的确应该找个宽敞的地方,风大一些,就可以喝的更饱一些。”
张三道:“你可知道什么地方的风最大?”
白书生道:“当然是最高的地方,那里最为宽敞,风自然最大。”
张三道:“那你可知道这附近最高的地方在哪儿?”
“哪儿?”
张三突然一个跟斗翻了出去,翻到了旁边的屋顶上。
“天香楼!”
……
这附近最高的地方的确是天香楼。
而且天香楼还在营业,因为这儿的姑娘既没有家,也没有家人。
或许这儿就是她们的家,她们彼此就是家人。
张三他们并不在天香楼的屋顶,而是进到了楼里,走在通向二楼的楼梯上。
除夕夜天香楼的生意依然红火,有些人有家,也有家人,只是长年在外漂泊,经商,在这一天同样不能与家人团聚。
“二位爷,楼上已经满了。”
白书生认得拦住他的龟公,他曾在楼梯口丢给他十两银子。
白书生话到嘴边还未出口,已经有人动了手。
然后龟公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张三拍了拍手,好像是在嫌弃龟公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人却已经到了二楼雅间门口。
然后一脚就踹了上去。
门并没有被踹开,而是飞了进去,这一脚的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
门飞进去的时候,白书生恰好来到了门口。
“啊!”也恰好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声。
然后他又看到了熟悉的一幕。
他突然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刚刚赶来的老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