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崔时雨和你交往是为了要你的肝脏救他妈妈么?”
陈雪杉原本消瘦、苍白的脸在那一瞬间狰狞如鬼魅。
“你知道崔时雨向你求婚是因为他母亲病危,再次需要手术吗?”
再度陷入狂躁中的陈雪杉疯狂地扑过来,却不是对着江小于,而是冲着不断向她发问的人。
扯断的输液管被甩到天棚上,留下极长,极蜿蜒的一道痕迹。
前一秒还躲在门口感慨女人真可怕的江小于,下一秒不由自主地赶到了矛盾的最前沿。
反应过来的他赶紧护住自己的身子,可是挡在陈雪杉和白磷之间还是受到了不少的波及。
抱紧了自己的江小于用尽全力让自己缩得小一点,更小一点。
奈何抓伤,咬伤和挠伤总在最不经意的角度冒出来。
欲哭无泪的他脚踹床头的呼叫铃,撕心裂肺地呼号着求救,承受着无穷无尽的暴力击打,只想用最快的时间把闯祸的人塞出去。
可是,就在他这个人脑子快被打成狗脑子的档口,正直的白磷继续铁面无私的问询。
也不知道是因为有自己夹在中间不怕挨打,还是因为有自己夹在中间不怕挨打,总之当不怕死的问题出口后,背后的打击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瘆人的,暴风骤雨来临前的恐怖平静。
汗毛儿都竖起来的江小于趁着医护人员赶到的时机,急忙连拖带拽地挟着白磷逃出病房。
刚刚阖上的门内传来疯狂的击打声,用肉身顶着门的江小于哆嗦着腿脚,把从东方到西方的神明都求了一遍。而他拼死保护下来的白磷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忙着检查伤口的江小于简直欲哭无泪,可是不久他就真的哭了,因为很快就听见了差点把他吓尿的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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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说你问她什么不好,非问人家男朋友是不是GAY,你是不是找打啊你,你找打别牵连别人啊,我还有好几亿的家产要继承呢,你死了倒是不要紧,我可……”
外科处置室里,江小于絮絮叨叨地讲着,从进来的那一刻,他的嘴就没停过。
值班护士推了推口罩,强忍着心上的不耐,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你闭上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电子音响起的时候处置室内的室温直接掉了两度,江小于恶狠狠地盯着手腕上闪烁着亮点的腕表,恨不能一口咬上去。
刚刚就是这货拖着自己“勇往直前”,结果落得一身伤。
他偷偷瞄了一眼犹如玉石般光洁的白磷,心说这孙子一点皮儿都没蹭破,打全是他这个小可怜儿挨的,这老天也太不开眼了。
无视某人态度明显的腹诽,白磷直接关掉热心救人的终端3568。
在得到身体的主控权后,江小于一头磕在手腕上,然后甩着自己的一条胳膊东撞西撞。
处理伤口的护士终于忍无可忍地敲打着钢制托盘:“神经病就去精神科,演杂耍就去动物园,想治伤就给我老老实实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