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的将相街有一座大宅院,乃是相邦吕府。距吕府隔一条巷,有一座宅院,平时常有人迎来送往,乃吕府大管家吕丁的私宅。
范掌柜花了十两黄金,才打通了关节,得以见吕丁一面。
吕不韦荣升相邦之后,权势日大,又日理万机,但凡想见相邦,须先打通大管家吕丁的关系。
范掌柜一连等了几,终于在一日戌时,才被人带进了吕丁私宅。
范掌柜一路走一路暗自赞叹:“别看门面普通,内里却有乾坤,单讲假山流水,可比公侯!他一个管家已经如此,何况相邦。”
仆人引路,进了厢房,范掌柜见年人,身体发富,皮肤白晰,正有几个侍女伺候着更衣,铜镜里映出一张略带疲惫的脸。
“大总管,范掌柜到了!”仆人通秉了一声。
“范掌柜夤夜来访,所为何事?”吕丁久居相府,伴随相邦左右伺候,耳濡目染,话腔调语气文邹邹,他并没有回头,不奈烦地问道。
吕丁伸开四肢,任中丫头们服侍宽衣。
范掌柜摸一摸怀里揣得宝贝,那是专门派人去吕丁老家阳翟淘的一个玩意,本打算见面就送上,以讨得欢心。他见吕丁如此这般,顿时转了主意,昂首挺立,佯装没听见。
“范掌柜,大总管问你话呢!”仆人拉一拉衣袖,提醒道。范掌柜充耳不闻。
吕丁久不听到回应,转过头来,见来人昂首挺胸,一副气定神闲的姿势,心中顿时来气,“你一个商人,花了10两金子,我才见你一面,你算什么东西“,随即唤道:“来人,打出去!”
范掌柜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吕丁一楞,叫道:“回来!”叫住范掌柜问道:“有什么好笑?”范掌柜冷声道:“你大祸临头,尚且如础慢于人,我笑你将来弃尸荒野,无人收尸!”
“大总管,打出去!这人太放肆了!”仆人都听不下去了,卷起袖子要揍人。
吕丁一惊,脸上神色由怒慢慢转喜,作了一揖,道:“范先生,吕某不才,多有怠慢,恕罪恕罪!请上座叙话!”又吩咐道:“快去准备上好的酒食!”
吕丁邀范掌柜上座,美酒佳肴齐备,几爵酒下肚,脸上红晕。吕丁问道:“范先生何以教我?”范掌柜“唯唯唯!”吕丁连问三次,范掌柜唯唯唯三次。
吕丁一见如此,心中雪亮,道:“范掌柜乃生意人,如果生意上有用到吕某之处,吕某必当尽力!”吕丁见他还只唯唯唯,略一沉思,随即笑道:“听范先生口音,像是陇上人,陇上有一位大商人乌氏倮,观先生行事,莫非为了出兵晋阳的粮草军需生意!放心,相邦把这一应事交付于我,我明日写个信札,帮你做成此事如何!”
范掌柜笑而不语。
吕丁问道:“范先生何以教我?”
范掌柜但笑不语。
吕丁略一沉思,便吩咐道:“你们退下!范先生,我这有一间密室,内藏有名人字画,请一观!”
吕丁秉烛引着范掌柜进入一间密室,关上门,然后问道:“此处唯有你我二人,先生何以教我?”
范掌柜跪坐在榻上,叹了一口气道:“俗语:树倒猢狲散!”吕丁急忙跪倒,叩首道:“树不能倒!愿先生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