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说:“公路两旁几十米之内的肥田沃土必须无条件拿出来栽种石榴,祖祖辈辈以粮为纲的农民不愿意冒风险,工作难度非常之大,我们这些乡干部在上级压力和群众阻力的夹缝之中疲于奔命。说尽了好话,磨破了嘴唇,仍然没能将工作有效地落在实处,少不了挨批评、作检讨、扣奖金。上级要来检查验收了,被逼无奈,不得不玩“狗解手”的游戏,指导农民学着老刘老师父亲当年的的样子,砍来枝条,一锄一株栽插下去,等应付完检查,农民又将插下的枝条拨出来,依然栽水稻、种玉米,两将就,两不误。强迫命令农民不乐意,工作完不成我心里也烦,对无辜的石榴本身竟生出一丝无端的厌恶来,这是我与石榴最亲密的一次接触。因为只栽不管,后续投入跟不上,石榴长廊建设终究没有形成一道壮观亮丽的风景,在以后的年月中,公路两边长成的石榴树也逐渐被农民挖去。”
我说:“种植结构调整,一要科学谁论证。二要充分尊重群众意愿。搞强迫命令,只能适得其反,把好事办坏。”
老丁说:“后来因为长年埋头苦抓烤烟生产,也就不大留意石榴种植了。每年石榴上市,我都要买一些正宗的菜子园石榴,一来自己吃,二来送朋友。时光一年年过去,只是感觉,街市上的石榴多了,品质好了,当然,价钱也贵了。再者就是,通安小米地和鹿厂铜矿村的石榴,纷纷来抢菜子园石榴的风头。偶然看到报到或是听到小道消息,说起铜矿村有的果农种石榴的年收入突破了10万元,总是半信半疑。有时坐车进城,看到鹿厂路边荒山上有挖沟刻槽种石榴的,不经怀疑地摇头,想当年我们在肥田沃土上都没有成功,荒山野岭怕难有大作为。”
我们一边砌砖,一边交流石榴种植的事,不知不觉,砖墙就砌了一米多高了。
老刘老师对老丁说:“你的的想法显然错了。我老家的一些人,慢慢看到了商机,他们率先种起了石榴。他们种石榴,一是严格按种植技术规程一栽植。二来是值得投入,定植槽挖得很深,回填的都是肥沃地黑土。管理也非常到位。施肥、除草、修枝、整形,每一项都做得非常到位。不知不觉中,一些荒山慢慢变成了石榴林,五月流金,石榴花红艳艳地开满沟壑山岗。我家就是在那个时候,跟随大家,种起了石榴。说来也是我老伴和儿子,思想开明,把握住了时机。但我家种石榴也不是一帆风顺,一波三折。”
我问:“有什么波折呢?”
老刘老师说:“首先是投入不足的问题。没有建设配套的水池。春季开花挂果时,正是干旱的季节,石榴缺水,花和果都掉落了。后来,我们投入1万元修建了水池。又发现我家的石榴,品种不好,结出来的果实小,籽粒不甜。”
老丁说:“那怎么办呢?”
老刘老师说:“我儿子又找来优质石榴树苗,请有技术的师傅嫁接,彻底解决了品种不良的问题。”
老丁说:“我虽然没有深入调查研究,但能够体味和感受得到你们创业的艰辛。没有三五年的坚持,哪有今天的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