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笛轰鸣，蒸汽火车头刺目的大灯照破冷雾。

火车站一如既往的嘈杂，雷和拿着行李的坎普从检票员身边经过，进入单独的厢房。

火车开动后，坎普在桌摆出了司康饼和蓝莓，还有压在报纸的一瓶琥珀色杜松子酒。雷拿起报纸，靠在绒布沙发阅读。

“梅迪丽大街新任警司已任”的消息刊登在报纸右下角的版面：“马林先生宣称警察厅已抓住杀死达诺切利特一家的逃犯，并保证加强街区治安，而面临失职，涉嫌销赃和枪支走私等一系列指控的原警司格林先生，据已被调往其他部门，并未受到追责。”

雷看到涉嫌销赃，想起戈登与格伦警司私交甚笃。不论新警司清廉还是贪婪，他任后一定得整顿街区治安，戈登或许会因此受到影响。不过在雷成为超凡者后，他的家人也随之进入了重点人员保护名单，想必不至于受到刁难。

火车驶出冈堡时，雷放下了报纸。车窗外景色变幻，混杂煤烟的浓雾消散后，可以看见起伏的丘陵。杜松子酒清冽的酒味里带着一丝姜汁的辛辣，一口酒，雷提起了精神。想起次坐这列通往伍德黑格的火车时自己还是个阴影下的炼金术士，此时的情景便让雷更加放松，如果此行没有收获，索性就当是春季的出游了。可惜的是，身边没有女伴。

因为怕麻烦而极少与女人接触的雷不禁开始怀念起克莱儿，克罗伊和他的露水情缘对双方来，不过是压力的宣泄，那个来自海边的女孩，则的确撩动过他的心弦。其实坐蒸汽飞艇去南边算不舟车劳顿，雷心里忽然生出去找克莱儿的冲动。

不过念头只是一闪而逝。

火车抵达伍德黑格后，坎普租下来两匹马。二人骑马来到菲尔德庄园附近时已时近黄昏，虽然从路人口中，雷已打听到现在庄园已经空置，但入目的冷清景象还是让雷心生感慨。诺大院子和厨房里没了忙碌的佣人，只有一个男人在看门。

雷认出那是男爵的猎人，也是曾经的庄园护卫者。在冈堡的达诺切利特公馆发生惨案后，雷只听，男爵居住在乡下的儿子也死于非命，他下了马，向猎人打了个招呼，问起具体情况。

“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突然间，克里斯少爷像发疯了一样……”猎人心有余悸道，“那时他显得很痛苦，抓破了自己的身体，我们试图阻止他，但他力量大得出奇。他……把女佣的身体撕开了，然后所有人都逃跑了。当我们回来时，克里斯少爷死在庭院里，他的尸体不成人样。前阵子有一伙塔可人路过，他们，克里斯少爷变成了怪物，千年前的大瘟疫要重现了。”

“他的尸体去哪了？”雷问道。

“当时我们没人敢动……尸体就被放在庭院里，一夜之后就消失了。”猎人回答，“在您之前，有一帮来自冈堡的炼金术士老爷也问过这个问题。”

雷猜测猎人指的应该就是炼金协会的人。

看来达诺切利特族饶尸体，应该是被衔尾蛇的人夺走了。雷对永续之境还不够了解，不过衔尾蛇此举必有目的。

雷点点头，问道：“庄园里的财产现在怎么归属？”

“都充公了。”猎人回答，“那帮炼金术士老爷也搜刮……不……”他懊悔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见雷没有在意他的失言，才松了口气，“他们带走了一些老爷的收藏品，现在庄园里只剩家具了。”

雷再三询问，得知庄园里已没有古物，便到菲尔德庄园东边十公里外的镇找了旅馆住下。

次日一早，带坎普，二人骑马走唐纳斯铎山。在半山腰向下望，菲尔德庄园一片冷清，数里外的村庄倒是有了烟火气。少女顶着牛奶桶穿过乡间道，烟囱里冒出笔直的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