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饶澜正在给她讲范德金的计划。
“长生基因研究项目重启计划?”自从听到生物研究院五个字,她的表情就有些不对劲,知道夏饶澜说出她在档案袋上看到的十二个字,苏惑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她感觉浑身血液逆流,脑袋也嗡嗡嗡的,脑子里时不时闪过一些白光。
六人见她出现异常,瞬间慌乱起来:“苏惑,你怎么了?”
萧琉急忙跑上前,握住她的肩:“苏惑。”
苏惑感觉自己掉进了水里,呼吸被水夺走,窒息感蔓延了全身,她伸手抓啊抓,想求救,刚张开嘴,却有更多水呛进喉咙里。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种窒息的感觉这么逼真,就像她真的处身于这样的环境一样。忽然之间,她的视线一片空白,她这是怎么了?谁来救救她?
“苏惑。”萧琉见她一边颤抖,一边伸手胡乱抓着什么,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像极了一个溺水之人。
“惑惑,你别吓我。”吉兰兰一把抓住她胡乱挥舞的手,许是太着急,抓住右手时没把握住力度,捏到她的痛处。
苏惑一疼,手心传来源源不断的温度,耳边环绕着自己的名字。她逐渐冷静下来,视线也恢复了清明,在看清室友的那一瞬间,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泻千里。
罗幕见她面无表情,泪腺像是开了闸似的,眉头紧皱在一起。夏饶澜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把苏惑变成这样。
其他人见她这样,又跟着吉兰兰一起哭起来。
“我……”半晌,苏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怎么了?”
“你刚刚的样子,吓坏我们了。”吉兰兰边哭边责怪她。
“你……”萧琉紧皱着眉头:“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或许是被重启计划四个字吓坏了吧!”
“这个项目真的这么恐怖吗?”夏饶澜越来越相信萧琉的话。
“嗯!”苏惑机械地点了点头:“被研究的长生者会被……会被肢……解,然后,体内的器……官也会被当做研究材料。”
她说完这话,七人纷纷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脸恐慌。
“你们知道宋菡吗?”
“宋菡是谁?”七人一脸疑问。
“据说,她是世界上第二个女长生者,但她最后的命运,却沦为生物研究院的研究材料,我刚刚说的,就是她的经历。”
“呕……”夏饶澜听到这话,似是想起什么不好的画面,退到一旁干呕起来。
萧琉走到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背,夏饶澜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你怎么知道?”
“听……”兰岸说的:“我阿妈说的,我之所以这么大反应,主要是联想到那个女长生者,所以被吓坏了。”
苏惑主动解释自己的异常,如果可以,她希望永远不公开自己的身份。当初选择隐藏长生者的身份果然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兰岸虽然说现在的首领对长生者很友好,但是他也管不了别人对长生基因产生非分之想。
看,范德金不就被她的小室友发现了吗?
“那怎么办?这事是范指挥长筹谋的,我们无法阻止。”吉兰兰哭丧着一张脸:“楚长官有危险了。”
“……”对啊!范德金只知道楚烈是长生者,他在这时候筹谋重启计划,不就是冲着楚烈来的吗?虽然目前肖鹤和兰岸都在s区,范德金也不见得敢动他们啊!第一次见范德金的时候,他看楚烈的眼神就特别不对劲。
虽然楚烈这个人脾气不太好,但他心底还是挺善良的,苏惑不愿看到他重蹈宋菡的覆辙,太可怕了。她无法想象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在她面前成天嘻嘻哈哈的人,失去生命迹象,一动不动的样子。
“苏惑,我们希望你把这件事告诉楚长官,他来s区本就是出于一片好意,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算计。”咸若云义愤填膺地道。
“首领不是不允许重启这个项目吗?我们可以去告发他。”萧琉想起什么。
“有证据吗?”苏惑叹息了一声:“仅凭我们一面之词,不可能扳倒范德金。把他逼急了,他的报复会更猛烈。”
“那怎么办?”颜娟和杜西梦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
“我会把这件事告诉楚长官,希望能给他提个醒。”苏惑站起身,走向门边。
“你要去哪儿?”七人见她准备出门,连忙追问。
“我去一趟三圈十六栋,现在时间还早,他应该还没休息。”苏惑并没有回头,此刻的她无比冷静,楚烈和她,是唇亡齿寒的关系。楚烈出了事,她也无法独善其身:“包袱里是我给你们带的厚衣裳,每人一件,是我阿妈留下的旧款,不要嫌弃。”
说完,打开门走了出去。
七人面面相觑,她怎么这么冷静?她能找到路吗?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她们?
天气越来越冷了,一身黑色卫衣的苏惑带上帽子,融进了黑暗里。冷风毫无章法地吹着,像一把把冷刃割在脸上,伤口处隐隐作痛。她蜷缩着身子,朝三圈十六栋的方向走去。
长生者的身份是一把双刃剑,有了这个身份,可以无惧兽人,却也遭到人们的觊觎。真正完整的人生,不是活得很长,而是过得有意义。
她轻车熟路地找到三圈十六栋,因为使用了长生者的能力,抵达三圈十六栋不过花了半分钟的时间。
楚烈好像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不然,他的住处,怎会一直不关园门?
三圈十六栋的园子里隔了两三米有一颗不怎么明亮的路灯,还是声控的,动静不大就弄不亮的那种。苏惑一路走到别墅门前,也没见路灯亮起来。
她抬手准备敲门,却鬼使神差地侧过头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躺椅。苏惑看到躺椅上熟睡的男人,有些哭笑不得,都大难临头了,还这么马虎大意。
苏惑走到躺椅旁边,蹲下身,借着别墅门前微弱的灯光,观察着熟睡的楚烈。他穿了一件墨绿色的羽绒服,裹得像个球一样,脚上也套了好几双袜子。既然怕冷,为什么要在外面的躺椅上睡呢?
长生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