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说出口的是这声墨儿,且还十分肉麻。
“不叫就不叫,总之随便你什么称呼,名字嘛,不过一个代号而已。”溪墨不看重这些。可他的心还是隐隐的失望。
“名字究竟不是代号。”
“那我好奇了,你打算叫我什么?”溪墨放下筷子。
“一声将军可使得?”
“将军?”
“是呀,如果我跟随你去了燕山,届时我也是一副男子的装扮,又在军需营,我见了你,自然要称呼一声将军。既然如此,不如现在就演练得熟稔了。”
溪墨沉吟了一下,也好。
实则,他这个将军是宁北王封的。并不名正言顺。但何为名正?一定要受了昏君的诰命封才显得光明正大吗?
溪墨一点不在乎什么将军的名头,但跟着宁北王举事,底下人见了他,总得有一声称呼。在燕山时,宁北王被称作大将军,王爷的名头一律是不叫的。
因溪墨的加入,宁北王的军队深受当地百姓爱戴。每到庄稼成熟时,果子稻子丰收了,附近百姓就会举着篮子,背着筐子,来军营送吃的。
“都是一点野意,只是胜在新鲜。将军和各位小爷权当吃着玩,究竟比不得肥羊肥猪。”乡亲们很殷勤。
溪墨本是主张不收的。
乡亲们种一点东西不容易。
遇到年份不好时,全家还得挨饿。而且,如今昏君上位,那些废除的苛捐杂税又如雨后新笋般冒了出来,将百姓压得喘不过气来。
但宁北王的军队到了这里后,他将捐税废除了。
这令百姓们欢喜。
民心就是这样一点一滴来的,反之,也是这样一点一滴失去的。
在溪墨的建议下,宁北王还会给百姓发优良的种子,比如粟米,比如粳米。溪墨还着人去西域选上好的黑牛,引进燕山。
如今燕山家家户户都有犁田拉磨的大黑牛,日子真的是蒸蒸日上。
其实,暗流涌动之下,天云国国内,也有别的反对人马。都潜伏暗处。有的也在明处。只是位置都偏远。
奇崛的是,那些举事的,听得宁北王在燕山驻扎,都着人打听,因想着自己力量单薄,思前想后,都愿意主动归顺。
换句话说,燕山只是一个根据点。
这就是一个指挥中心,帷幄之处。
那柳剑染,在另一个分部,和那些投诚的队伍一样,等着宁北王的消息。一呼百应。
很具气势了。
二人继续吃饭。
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孔雀洞寻找宝藏。
小别重逢,二人心中几许欢喜,几许失落。
溪墨也得知,近日江城遭受土匪的洗劫,和以前繁华相比,竟是不大一样。
“那薛仁村真正混账。”
溪墨还是摇头。
“别说这些扫兴的。保存实力,将以有为。”
这话说得很有水平。
溪墨也赞赏不已“果然你进益了。”
“近日我也没有读书,哪里就进步了?”
“不。也不必读死书,也可从实践中学习。”
秋纹懂他的意思,就道“世道险恶,人心不古。凡事真的要处处小心。”经历了几次险恶,秋纹学会了一点点地保护自己。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只要保护了自己,才能庇佑别人。
一阵风袭来,溪墨和秋纹的头上、肩上、身上,满是落花。溪墨就觉得此花清雅,闻起来也香。似乎,江城在这个节气,满城飘落的,也是这样的花。
他想念故乡了。
只是,现在不能回去。
与其让秋纹在寺院,还不如将她安置自己身边,早晚照看。溪墨是男人,与他心里,对秋纹的一抹怜惜,始终不曾抹去。
吃完饭后,秋纹就带溪墨去山林中的小楼休息,无人敢阻拦。
因山民都知道前来的客人是位将军,听说又是金盏娘娘的朋友。
溪墨进入山林,顿觉清幽。
“初进山时,只道此三险恶,不想里面大有乾坤。”
“是呀。”
秋纹请溪墨在房内喝茶。茶水是她自己煮沸的。溪墨也就喝了。他还是喝秋纹的茶,觉得亲切。
溪墨打量了一下屋子,又看了看小楼的建筑。
“这楼宇的构造和江城里的一模一样。”
秋纹不曾留意这些,听了此言果然细细看了又看,也连连点头“是了是了。这屋檐的花纹,那墙壁的形状,还有那楼宇的神兽,真的一模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