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
哀乐齐鸣。
唢呐,喇叭,皮鼓等乐器,一道奏响,遍及定安侯府的每一个角落。
各色乐器奏出的旋律交织,化作无边哀氛,如杜鹃啼血,更似亲人诀别,令人不自禁的念起定安侯易钧在世时的辉煌。
滴答!滴答!滴答!
定安侯府位于泉国王都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每日行人川流不息,人来人往。
折腾了这许多时日,谁人不知,定安侯府正举办丧事。
定安侯府虽是世代将门,但并非嚣张跋扈的纨绔之流,此番办丧事,易鸿宇命人在侯府前,派发馒头,还加送一碗暖身的姜汤。
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得了定安侯府的恩惠,许多行人也配合的哭泣几声。
泪水如泉涌,洒落在铺着青石的地板上,地面尚未消化的积雪被热泪融化,使这片地域变得泥泞起来。
得!得!得!
马蹄声起,昨日王都的一众达官贵人,都已知晓易钧骨灰归来的消息。
如今,满朝文武齐至。
不同于前番,只是军中一些校尉,偏将之流的小人物登门拜访,此番登门的,尽是朝堂上的高官。
“太师到!”
“太宰到!”
“平南侯世子到!”
立于黑漆大门前的司仪,大声唱喏,唱出不同人的身份,自有下人接引他们进府。
因定安侯府易家子嗣单薄,易鸿宇这段时间,又将自己老子留下的侍妾尽数遣散的缘故,偌大的定安侯府,除了易鸿宇自己之外,竟连个主子都没了。
“侯爷,一路走好。”
“定安侯啊!”
“给伯父上香。”
泉国的文武重臣,在下人引领下,来到灵堂。无论易钧在世时,与这些人的关系如何,这些人还是非常给面子的为易钧上了一炷香。
易鸿宇跪坐在父亲的灵柩旁,披麻戴孝,神情低沉,脸颊看不出半点波澜。
“易兄,你还好吧?”为易钧上香之后,方烈侧目好友,不无忧虑道。
易鸿宇听得方烈之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
燃烧的香炉内,檀香袅袅,独特的香味遍布灵堂,上香完毕的宾客,受不得灵堂内的气味,若往日就与易钧关系不睦,泰半干脆告辞离开。
反之,类似平南侯府般的世交,则被下人引着,前往府中的几座偏厅,寻好友叙话,不然便吃点东西。
整个灵堂,人来人往,颇有几分车水马龙之态。
方烈站在易鸿宇身边,担心灵堂上出事,有心到时帮忙一二。
“紫玉公主驾到。”
时间,悄无声息的过去。朝阳向天穹最高处升起,洒落无边光辉,使清冷的天地间,多出丝丝温暖。
不知不觉,已是正午。
倏地,一声大喝自府门处传来。
司仪高昂的声音内,透出震惊。
跪在灵堂内的易鸿宇,双目瞳孔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