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你这也是……”
景元纬愣愣地看着三个模样凄惨的男子,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那人又叫了几声,方才醒转,苦笑道:“弟方才在城里,咳咳,欺负了两个外地人,恰好被那狗,呃,方山伯遇到,所以便被绑来了这里……”
景元纬上下打量三人,脸上露出了然之色,叹道:“想必三位哥哥也是如此。”
先前那人脸上浮现出愤然之色,想破口大骂,又生怕帐外士卒听到,咬牙低声道:“那狗东西不是人呐,爷我不过是口上调笑了妇人几句,便被一顿拳打脚踢,整日绑在马背上,当真是凄惨也!”
“就是,我也不过是在自家店铺里与妇人笑了几句……”
景元纬目光移向角落里的圆脸男子,面露询问之意。圆脸男子神色有些不自然,先前那人叫道:“他就比较厉害了,竟去调戏方山伯身边的姑娘……”
景元纬打了个寒战,忙退后数步,与之保持距离,娘的怪不得被赶到角落里,简直是花样作死……
四个人在空无一物的营帐里唉声叹气,极度绝望。忽地帐帘被拉开,一位士卒捧着被褥走了进来,丢给景元纬后,又一言不发地走了。
无视那三位饿狼般的眼神,景元纬忙将被褥紧紧拥在怀里,只感觉平日里正眼也不瞧的粗布被褥此时竟分外亲牵
“兄台,你怎地还能得到被褥,我等被掳来数日,一直都是躺在地上睡……”
景元纬想了想,道:“可能是我爹和陕州刺史蔺公等官员捐了不少粮食罢?听那位有所见所闻直接上奏之权。”
三位男子对视一眼,眸里亮光闪闪。
“先生,那一床被褥果真有用处么?”
营帐里,方言与李泰相对而坐,正下着五子棋打发时间。眼看着这局又要惨败,方言不经意地手一抖,棋局登时散乱,无视李泰的鄙夷眼神,笑道:“古有二桃杀三士,今有一被戏四傻,看着罢,那三个家伙兴许已然开了窍。唉,怎地就没早点想出这番主意呢?”
李泰:“……”
果然,翌日清晨出发之时,当看到景元纬身上并无枷锁铁链,那三位男子目光登时便热切起来,大叫道:“越王殿下,伯爷,某也愿捐些粮食以治灾,求越王和伯爷给个机会,我想做个好人!”
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方言得意地朝李泰挤了挤眼,坐在新装了马鞍与马镫的骏马上,稳稳当当地朝那边跑而去。
“孺子可教也。来人,松绑!”
不等活动筋骨,三人便着急麻慌地朝队伍后面奔去,方言笑眯眯地看着,也不阻拦。
片刻之后,哭声震。
方言砸了咂嘴,对跟来的席君买道:“好一出主仆情深义重的戏码,伯爷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席君买想要开口,却不心扯动嘴角伤处,轻声闷哼后,方才闷闷地道:“不残忍。”
瞧瞧,这便是三观奇正的表现嘛!
方言满意地点零头,朝反面教材花腊八看去。
花腊八在数步外,看到方言的目光投来,悄悄停下抚摸腿部的手,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方言一阵暗笑,这两个家伙昨夜干了一架,似是都有伤在身,能让武艺不俗的闷骚怪花腊八受伤,方言对席君买是愈发满意了。
“君买,你和花腊八相比,谁的武艺更高些?”
席君买认真地想了想,道:“切磋,暗杀,暴起伤人,我不如他。马战,对敌,以命相搏,他不如我。”
难得的,这家伙脸上竟有些傲然,方言眨了眨眼,心底美滋滋的无以复加。
两人正着,刘仁轨骚包地驱着马跑了过来,指着胯下的马鞍和马镫,满脸敬佩:“伯爷,这两样物事当真神奇,自此,我大唐将士的马上功夫便要无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