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初醒,伸于被褥之外的手已毫无知觉,也不知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
墨言内感血脉,运行甚是缓慢,以胸口之处最甚。僵硬的手臂便是想举起,都显得无比艰难。胸闷之感骤然来袭,并将其冲的头脑一阵眩晕,粗糙的呼吸中不带水气。
自己昏迷了多久?他不知。此处为何地?一时间竟无法想起。
身旁女子呢喃的声音令他不由一惊,随着脖子的转动,传来骨头咯咯声响。墨眉拧成团,不经痛叫出声,使得顾翠嶶从梦中惊醒。
他,他醒了?!此时顾翠嶶睡意全无,复杂的情绪一股脑地洒在脸上,既有喜悦,又有不堪与羞赧。未曾言语,面颊已是绯红一片,连到脖颈之处。
“公公,公子,你醒了?”双手紧抓被褥,带着紧张的神情,恍若是个做错事的孩童。
“顾姑娘,我不是公公……还有,能否将你的身子挪一挪,压着,挺重……”愈发虚弱的声音连同微翻的白眼,似乎又要不省人事,吓的顾翠嶶赶忙从墨言身上移至其身旁,双手死命掐着墨言人中,就差给墨言做个度气救助之法。
“行了,行了。”墨言声音略带慌乱,却又被顾翠嶶捂住了嘴。
总有一个错觉,这女人对自己做了不该做之事,现在想要杀人灭口。若非身子实在虚弱,他怎会不做丝毫反抗。
“公子别吵醒姑娘。”低声中透着的慌张墨言已是察觉,瞬间将“唔唔”反抗之声掐灭。神色中的慌张比顾翠嶶更甚,心虚的如同要被捉奸在床的奸夫。
等等,貌似哪边不对。墨言不时便回归镇定,纭星便是看见又能如何,虽有伤风化,但拓跋民风本就开放,无人会因此说三道四。
在顾翠嶶看来,则是另一番意味。
他爱的,果然还是她。即便瞬间将情绪掩盖,顾翠嶶对浮现于墨言脸上的惊慌失措,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失落之情溢于言表,把对墨言醒来的欣喜冲去一半。
“顾姑娘,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无事,我这就替公子准备洗漱之物。”声音刻意压的冷淡,墨言却未曾追问。
“那你……”单薄衣物下的女子显得更为娇小,游离不定的目光不由多看几眼,最后以尴尬的咳嗽声结束两人的对话。将最外的衣衫穿好,系上衣带后稍稍整理,双手开门而去,不忘将门轻轻合上。
墨言怔怔地看着顾翠嶶消失于眼前,心中情愫暗动。双手搓揉着脑门,将将往事尽数记起。她是个好姑娘,若非她伴于纭星身旁,自己昏迷的日子纭星又将如何解闷,被照顾。
便是她情己亦愿,自己也不会将她娶下。至少此时不会。
双腿稍有知觉,而后便是难耐的酸麻。墨言咬着牙熬过,起身下榻,又险些摔倒。心生感慨,人毕竟是人,在强大的血脉也无济于事。
看着仍在榻上熟睡的纭星,心中烦恼的涟漪渐息。此时熟睡的纭星,近日想必也是分外担心自己吧。褥间露出的肌肤如凝脂白玉,虽赏心悦目,墨言眼中却是疼惜,生怕纭星会被冻醒。
一瘸一拐地回至床榻,而后蹑手蹑脚地爬向纭星。看着安睡面无表情的纭星,心中的悸动又是什么情况?墨言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双眼不敢多看一眼,别过头像瞎子般摸索着,要将露于褥子外的肌肤遮盖。手下按下的柔软令其心头一紧,开始想入非非。
想什么呢,她是星儿!墨言啊墨言,你真是个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