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松了口气,微笑道:“好,先生说的话,学生自然不敢回绝。”
柳安扶着朱由校坐起,摸了摸身上,人家拜你为老师,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都得准备点儿见面礼,这也是信物和规矩,表示我认你这个弟子或者老师。
柳安掏了半天,悻悻地从袖子里掏出个小茶壶,轻咳两声,说道:“陛下,事发突然,臣来不及准备什么见面礼,这个小茶壶是臣心爱之物,就送与陛下。”
朱由校接过茶壶若有所思,倒是柳安在面前尴尬的很,觉得这小茶壶实在是拿不出手,乃是大街上三钱银子一把的货色,用来送给皇帝,着实有些低贱。
可他哪料到,朱由校苦思半天后,竟一拍膝盖叫道:“学生懂了!先生这是在教学生如何做人啊!学生先前太过烦躁,有些急于求成,先生送学生这个茶壶,就是希望学生像茶壶一般,久泡才能出沉香,让学生遇事不慌,稳扎稳打,徐徐图之,可对否?”
柳安脸色僵住,这不就是普普通通的茶壶吗?怎么还能扯出这么个大道理?但看到朱由校一脸兴奋,似乎在等着柳安夸奖他。
没办法了,柳安只好装出十分欣慰的样子摸了摸那并不存在的胡须,颔首笑道:“陛下果然聪慧,臣正是此意”
朱由校连忙起身,对着柳安躬身一拜:“学生定谨记先生教诲,日夜所思不敢怠慢。”
说完走到一旁的小内监身边低声细语几句,小内监应声而出,没一会儿便捧着一个长匣子回来了。
打开木盒,里面正端放着一细长之物,通体黝黑,泛着粼粼寒光,制式古朴,亦如杨钧手中喜用的鞭子。
朱由校取出那根鞭子,笑道:“先生,朕,赐你三宝,这第一样,名为打龙鞭,可上打昏君下策佞臣,见鞭如朕亲临,二品以下官员可先斩后奏,无可悖逆,绝不收回。希望先生持此鞭,助朕整治朝堂,时刻鞭策朕。”
“这第二样”朱由校招了招手,身后立刻由三人抬着方架子走进,朴子上绣着着一四爪盘坐大蟒,金丝役服,好不华贵。
“便是这金蟒袍,身着此袍者,官居一品,食禄六百石,非朕亲允不可入狱。”
“第三样嘛”朱由校上前执起柳安的手,微笑道:“朕要赐先生太师之名,从此位列三公,贵不可言。”
柳安被朱由校中接二连三的棒子给打蒙了,这又是打龙鞭又是金蟒袍封太师的,就算朱由校认自己当老师这待遇也有些太过了点儿
这不是让自己俨然成为一个权倾朝野可以左右朝政的臣子吗?
柳安心思通达,转念间就想通了此事,不是朱由校对自己太过宠信,而是他在保护自己。
今天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无疑东林党将步入末路,而那时便是魏忠贤独掌内外大权,朝中大臣纷纷相附,如果自己没点儿贵重的身份,岂不任魏忠贤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