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食指终究没有扣动扳机,犹豫再三,他还是放了下来,将其随手丢给身边的护卫,跑向抬着黄若兰从房顶下来的孙德胜问道:“她怎么样了?”
“只是昏过去了,那方木没下杀手。”
“其他弟兄们呢,可有伤亡?”
杨来摇了摇头:“应该就只有李丰他们三人受了点儿轻伤,其他的没事。”
柳安松了口气,虽然没能留住方木,但只要没有人伤亡就是他们的胜利,先前在菜窖设下埋伏,没有选择下去支援李守一是因为地窖狭隘,这么多人根本挤不下去,况且李守一也不见得比方木功夫差,谁打得过谁还不一定呢。
而李守一也没有让他失望,成功打伤了方木迫使他逃走,正中自己的圈套,可惜如果不是黄若兰太过鲁莽被挟为人质的话,方木今天是插翅也难逃,毕竟柳安从魏忠贤那里要来的弓弩不是摆着玩的,任你功夫再高也不可能挡得住箭雨。
想到这里,柳安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向意识恍惚的黄若兰,想骂她两句又觉得太苛刻,只能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带着洪峰下了地窖,李守一正盘做在汪应蛟门前沉思,钱主事则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看到柳安等人下来心知方木定然已经失败,急忙连滚带爬的来到柳安身前,跪下就哭道:“柳先生,小,小人是被逼的啊,那贼子劫持了小人的马车,迫使小人听他们的话,不然就要杀了小人一家老小啊柳先生!小,小人绝不是想出卖汪大人,实在是迫不得已啊!”
柳安皱眉瞥了他一眼,哼道:“罚不罚你不是老夫说了算的,你这些话留着跟汪大人说去吧,李守一,开门!”
听着柳安的叫声李守一回过神来,起身打开了房门,汪应蛟正跟热锅上的蚂蚁般在房中来回渡步,外面传来的动静大喝他是听得一清二楚,心悸之余不免担忧,怕李守一挡不住那刺客,可现在柳安带着人走了进来,想必是没事了。
汪应蛟连忙迎了上去,对着柳安拱了拱手:“多谢柳先生击退刺客!多谢!”
摆了摆手,柳安不以为意道:“汪大人给了银子不就是找护卫吗?应该的。”
说完转过头喊道:“带上来!”
两名护卫押着汗流满面的钱主事走进房间,将他往地上一扔,钱主事顿时便趴在了地上,即使爬了起来也不敢抬头看向汪应蛟。
汪应蛟可没那么好的脾气,上去就给了钱主事两个响亮的巴掌,骂道:“你个吃里扒外的畜生!老夫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出卖老夫?!”
钱主事诚惶诚恐,磕头如捣蒜,哀告宾服道:“尚书大人,小人,小人也不想啊只是那贼子用小人一家老小威胁小人,小人实在是没办法啊尚书大人饶命啊千万不要送小人去见官啊小人,小人下次再,再也不敢了小人对天起誓!”
“还有下次?!老子可去你的吧!”汪应蛟暴跳如雷,一脚将钱主事踹了个跟头,接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打的钱主事嗷嗷直叫,再三求饶。
过了盏茶时间,柳安掏了掏耳朵,觉得差不多了,再打下去钱主事怕也得交代在这儿,上前扶住汪应蛟道:“汪大人,汪大人消消气,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
汪应蛟喘着粗气,狠狠的瞪了钱主事一眼,啐道:“呸!这吃里扒外的东西!今天没打死他算他命大!”
柳安笑了笑,悄声道:“好了,汪大人可不能将他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