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柳云行至大厅主位上坐定,她将鱼龙拐杖放在一旁,向那值守道:“你先出去。”
那值守拱手而去,肖柳云才笑呵呵对着叶东林说道:“老婆子怎可以大欺小?既是文斗,也不伤身丝毫,谁先出招都行,你是晚辈,你且出一招来,我瞧瞧招子够不够亮。”
所谓文斗,乃是武林中一以和为贵的比试方式,便就是双方对桌而坐,说出各自的招式来,且看对方如何去破解,能破便就是下一招,不能破便就是败。
叶东林也不客气,他坐于南宫彩儿身旁,而后将刀横放在桌上,他道:“好,前辈要看招子,我便先来个最简单的,我使刀,这第一招便就是刀中最为简单的‘弓步缠头’。”
肖柳云摇头轻笑,道:“招子不够亮,兵器者一寸长一寸强,你弓步缠头时,我退两步,再一棍抵住了你,你是进也进不得,退也不能退。”
叶东林也不在意,他说道:“我第二招,还是弓步缠头,第三招同样是弓步缠头,可第二招和第三招却永远也使不出来,前辈可知其中道理?”
肖柳云眉头一皱,显是有些不满,叶东林先前所言,便就是以刀中最常见简单的一招来对敌,如此小瞧她肖柳云也就罢了,毕竟其能让周四海吃瘪,也算个高手人物,但其一而再再而三的小瞧,俗话说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她肖柳云也不过一凡人尔,火气更甚。
肖柳云看着叶东林,哦了声,冷冷说道:“你且说说看。”
叶东林一笑,道:“武林高手过招,比拼的可是单纯的武艺?并不是,只需内力足够强,飞花可杀人,你使的是棍,你的棍未曾抵来前,我早已一刀劈断你的棍子,届时,你退一步就弱一分势,连退两步,我一连突进,正是势足,可能否以刀制住你?”
肖柳云哼了一声,她自说道:“玄恶禅师,此番可是如此解的?”
玄恶大和尚颂了声佛号,道:“正解,但你且用内力,别人便不能用内力否?年轻人,可知晓肖掌门纵横武林五十余年,内力浑厚可非是一般人可比拟,莫说是你这年轻人能反震了肖掌门,反倒是得注意被肖掌门内力震伤了去。”
叶东林撇了眼老和尚,冷笑了声,问道:“不知肖掌门内力比之周四海如何?”
肖柳云愣了下,道:“略强。”
略强,也不过是谦虚说法,正理来说,肖柳云纵横江湖五十余年,能够与普陀寺的玄恶禅师有着深厚交情,便就已说明了肖柳云本身并不弱,且其能以三百人的宗门实力比拟铁掌门一千人的宗门实力,一来乃是水鱼帮帮众个人实力够强,二来便是肖柳云远超周四海的内力修为。
但叶东林却自就真认为了肖柳云与周四海本不相上下的说法,他哈哈大笑起来,道:“我还有一招,请肖掌门过目。”
肖柳云眉头再皱,道:“你且说说。”
叶东林站起身来,便就对着地面猛然间一掌拍去。只见得
满地烟尘四起,笼罩了整个大厅,南宫彩儿赶忙暗运起魂力,悄然间替洛春霞和燕三儿隔离了烟尘,待得烟尘消散时,南宫彩儿不着痕迹的收了魂力,再瞧叶东林时,却见得他这一掌拍出的地面之上,已留下了一个一尺宽一米深的掌印,正是那亮给周四海的招子一掌。
叶东林说道:“此掌便就是让周四海望而却步,不得不认输的招子,肖掌门,你若一掌也能达到如此境界,今日无话,我便就是输了。”
肖柳云一步自椅子上站起,她瞧那地面一掌,内心震动不已,便是那老和尚玄恶也是脸色凝重。
半晌后,肖柳云叹了口气,说道:“老婆子输了,这一掌所展现者,除了内力浑厚外,便还有超强的控制力,若是让得周四海那匹夫来打出一掌,莫说是打出这般掌印来,便是这大厅都得毁去了大半。”
却也如他所说,周四海便就是在自家广阔大院中全力打出一掌,也让得铁掌门房屋瓦砾落个不停,更莫提在这狭小的大厅中。
玄恶颂了声佛号,叹道:“便是老衲也无法控制到这一步,年轻人,内力上,你胜。可是,武林中比武,却也并不是单是内力招式,还有轻功步法,就是内力深厚者,若是一点不灵活,便是面对个灵活无比,但内力却极弱者,欲要胜之也不易。”
此乃是实话,古今多少以弱胜强者,就是因自身所擅长领域乃敌方之弱点,如此方可以己之长,克其所短,借此而胜之,可文斗者,从头到尾都真刀真枪的对阵一招,谁能自口述招数之中看出一人弱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