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丁飞烟有点子恼羞成怒,方才好容易得到父亲眼神的肯定,又猜到父亲已经对她和池仇的关系有所怀疑,一热一冷的心情融汇在心中,滋养出水火不容的焦躁感。
“袭击江老的人准备了布袋、扎绳、凶器、佛头,显然不是为了拦路抢劫、敲诈勒索,这应该是蓄谋已久的,目标或者目的就只有一个,杀死江老。”池仇稍稍缓了一下,语气平淡的说道。
“这还用你说?”宴菟儿不屑的说道,这些问题她也想到了,如果这都能出彩,早知道她也发表一下高见。
“而且准备了布袋、佛头,说明凶手原本就算定好了要沉尸小月湖,于是他必定是熟悉普救堂和驿馆的人,是吧?”丁飞烟毫不留情的把池仇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你这小妞,不厚道。”池仇暗自腹诽,脸上得意的笑容,眉毛一塌,成了极难看的“特朗普”表情。
宴菟儿半眯着眼睛,一向不苟言笑了她,居然被池仇的表情逗乐了,饶是丁掌旗老成持重,也不免对宴菟儿的神情弄的疑窦丛生。这池仇有啥过人之处?短短数日,居然让两个宴湖顶尖的女子因为他改了性情?“有什么线索,赶紧说,别打圈圈,本掌旗还有事要办呢!”
老锦差的威严不容置疑,也很有压迫性,池仇只得清了清嗓子:“一般说起来,这凶犯犯了事,除非杀手,必定对办案环节极为关注,或在人群中询问,或在锦局门口徘徊,总之心情忐忑,坐立不安。”见众人的模样,都有些被镇住了,池仇心中得意,犯罪心理学,你们不懂了吧。也学丁掌旗模样,清了清嗓子说道:“总之,此人极想知道案件的发展,锦差是否发现了某些他疏忽的线索,早些知道他好早些做些应对。”
“说了半天,你倒是说凶犯是何人?难不成就在我们之中?”宴菟儿容貌本就娇好,而且可爱,只是平日是素面朝天未施粉黛,又常与尸体打交道,朋友极少,不善言谈,这会儿心中只觉得池仇话多,不落重点。
“呵呵,没错,他就在我们身边。”池仇摆出一个自认很酷,很拽了手势一指:“那个嫌疑人就是他。”
众人眼神齐刷刷的看向一个人,此人身高得有一米七,肩宽腿长,生得一表人才,脸上挂着某种陶醉的笑容,让人觉得舒服,但又感觉有点怪异,身上穿的衣服算不得华贵,但是平整干净,看得出是一个儒生。
突然被池仇一指,儒生的表情一滞,身边的人都本能的后退两步。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丁掌旗瞪了一眼已经抽出腰刀的锦差,心中暗骂,一点定力都没有,这里这么多人,还怕他跑了不成。
“我,我”那儒生惊的说不出话来。
驿丞此时站了出来,说道:“掌旗容禀。”
“说”
“此人姓唐,名翎,花名卿安,乃是川蜀学子,到此已有月余。”驿丞瑟瑟的说道:“此人虽看上去身强体壮,不过为人胆子甚小,该不会是凶手吧。”
“一个川蜀的学子?”丁掌旗瞟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住了月余?”
总所周知,四川离宴湖山高水远,就算是国与国之间都往来甚少,为何一个学子居然会来到此处?还住了月余?实在可疑。
“大人忘了,城主敕令每个宴湖居客都要制作身份牌,这往来流民如此之多,城里文士、画士哪里够用,就张榜各地,允有能者前来做工,包食宿。”
倒是有这么回事,会誊录的文士颇多,但是善素描的画士却极少,连女儿飞烟也曾来普救堂帮过工:“可我们张榜也不可能张到巴蜀。”
唐卿安此时还在哆嗦,似乎停不下来,越看他越透着诡异。
“问你呢?”丁飞烟想起曾经见过他,文质彬彬的一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歹人。
“小可是游学到此,没了盘缠,每画一幅都有收入,此地吃住又是免费,想存些盘缠再上路。”唐卿安磕磕巴巴的说了半天,才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