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瑾瑜是魂不守舍地走出去的,秦安歌看着那个男人,最后笑着说:“出来吧!”
皇帝走了出来,他坐在了椅子上,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声:“真是软得没魂了,如果不是意志坚定的人,睡在这屋子里恐怕真的连骨头都软掉了。”
“当年这间屋子是用来囚禁元后的,您不想姑侄反目,便想着让元后假死,然后让她好好地活着。”秦安歌说。
“没错,可是她意识到那一点的时候她自尽了。”皇帝叹了一口气,“其实想想也能猜到,她那么一个骄傲的女人,怎么会愿意做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呢,何况还是由正妻变为外室。”
秦安歌淡淡地说:“隐幽阁曾经是你为元后建造的藏身所,如今却成为了工具,想想真是造化弄人。陛下,臣女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情,不知道陛下能否回答?”
“说吧!”皇帝笑着问。
“你根本不爱元后,为什么还要装作情深义重的模样,为她建造窥星楼?”秦安歌问道。
“因为朕需要一个借口,一个假装深情的借口。”皇帝淡淡地说,“其实她的模样朕早就忘了。”
“元后从小就陪伴您,您怎么会忘记她的模样?”秦安歌有一些难以置信。
“是真的快忘了,朕能记得悠儿对朕的笑容,她喜欢的发髻,什么时候怀上尧儿,可是朕却忘了元后是什么模样了。”皇帝叹了一口气,“朕记得最清楚的事情是那一年大婚,她穿着凤袍,那一顶凤冠差点压断了她的脖子。”
“陛下,元后是助您登基的主要助力,如果没有元后的牵制,您无法登基。我一直以为元后在您心中是有地位的,可是没有想到您连她的模样都已经忘记了。”秦安歌不无遗憾地看着皇帝,“为什么呢?”
皇帝想了想,他笑了:“因为朕不爱她,甚至是没有情。”
皇帝想明白了后又笑着说:“还有一点,那便是太容易得到了,小时候,朕喜欢吃干桂圆,每次吃一颗都能高兴好久,可是实际上朕经常吃的并不是它而是葡萄干,后来葡萄干断了,一开始还不习惯,后来就觉得没有什么了,可是每一次吃到桂圆还是心生喜悦,你懂了么?”
秦安歌点了点头:“没有想到元后对于您而言只不过是一颗可以轻易得到的葡萄干。”
“虽然朕对不住她,可是确实是如此,每次装出来的深情都是骗自己也是骗别人。”皇帝笑了,“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了,一个皇帝连自己都要骗。”
秦安歌笑了:“骗人首先要骗过自己才能骗别人,陛下,元后去世了这么多年,为什么您还是做出思念她的模样?”
“因为乐平郡王喜欢看到这一幕,看到朕对她愧疚的这一幕,现在终于不用瞒了。”皇帝笑着说,“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
“臣女已经将浑水变成泥淖,结果如何全看陛下的意思了,不知陛下打算立谁为太子?”秦安歌问道。
“那就要看谁胜了,朕现在要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乐平的死亡。”皇帝说,“朕想你一定能够办好。”
“臣女定不负所托,但是龙脉中的传国玉玺……”秦安歌故意拖长了声音。
“死物真的有用么?”皇帝看着秦安歌,“真正的统治者该是在民众心里的,不是那一枚象征着皇权的破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