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微微眯起老眼,半晌无语,手抚胡须站起身踱向门口,看向高空,高空苍鹰扶摇直上搏击九天,燕雀叽喳喧嚣盘旋树头房檐……
他一手拄杖几指相互捻捏,一手负于背后没有回头:“为什么,你有什么难处……可能保吾孙儿不是你之香饵弃子,三殿下请不要用你命下咒,你将不久矣,你也心知,对吧?是安排身后事还是有大动作……不知我可否加码?”
“哈哈……宋王真是洞若观火呀!我就说嘛,满腹诗文的帝王,怎么可能真是昏聩之人,但不能把你牵连进来……哼,加码就更不要提,能保住你和你孙子还不够吗?”完颜宗辅向后靠了靠,仿佛他真的很累了。
徽宗转身走回椅子上坐好,低沉着嗓音说:“起码将我二十女柔福从那地方带出来,哪怕找个普通人嫁人,这条件不算难吧?”
“这个嘛……她仿佛真已经不在浣衣院了,这样好啦,我差徐还把她先接回五国城外城住下,日后有机会徐还带来见你,如何?”完颜宗辅让步道。
其实按理说这不算什么事的,但麻烦的是盖天大王,将柔福帝姬和赵构的亲娘韦氏,一同赎走带去封地了,更难说得是韦氏和宋臣秦桧的妻子王氏,如今红遍京城官宦几乎无不知,二女不知是天性还是学了什么秘法房中术,总之风骚之极,京城有权入浣衣院的,排着队想与之巫山云雨风流一场,她俩日夜行欢竟越来越精神,当然,这都是据属下报上来的,具体他自然不知,所以他不便将这些向徽宗提起,但他还是有把握,把柔福从完颜宗贤手中要出来的。
徽宗抚须点头:“好吧,但总该让我们知道怎么回事……你想怎么办吧?”
完颜宗辅仿佛脱力,双手随意搭在腿上,再不见英武霸气无力一声长叹:“唉……这事在你面前说有些无颜啊,算是家门不幸吧,国储不立内乱已起,这也瞒不住人,你们也知道了,他们竟然为这皇位打起了己废辽帝的主意,用他换什么人参娃娃,姑且不论这圣物有没有……这不是纵虎归山给自己树敌吗?如同卖国呀,该死的,更让我失望气愤的是,他们、他们……竟然我四弟都掺和了此事,因为那面金牌绝对是真的,上面有我兄弟二人才知道的暗记,权力?国将亡也,权力何用?这样做后患也不小啊!咳咳……咳……”他一时血气上涌,用力一拍桌子,手捂嘴巴又咳嗽了起来。
曹勋摇头手按他背心,边渡真元捋顺他气脉,一边无奈道:“唉,大厦将倾恐殿下一人之力,独木难支啊!”
完颜宗辅缓过来后点点头,嘴角勾起眉宇间凄色尽显苦笑道:“圣人言之有理,但即便我是残喘之人可……可兀术够狠啊!他不放过我呀,他算计谋划之道与我相较有过之无不及,一步步他都料准,唉!这么说吧,他先放出风声欲换宝奉君王,即便当今知道自不好追责过甚,更希望得到人参娃娃续命,但大皇子就不会坐视,咳咳……”
他停口咳了两声,向欲向前的曹勋摆手,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稍稍平咳又道:“联络祖巫连系凤阁,这都是在逼我举起屠刀,我一拿那块金牌令箭,我就已经知道事已无挽回,否则真可能国破啊!这是用我力威,让我皇叔知道嫡系之力呀,用我之命搏我朝太平,唉,我这点仅有的价值他也榨干,嘿嘿,真是好兄弟呀!”摇着头既无奈又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