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回家后并未对枫儿诉说此事,一来是不想让枫姑娘心忧,二来呢,则是认为轩王爷此去北疆平反,也确实不是什么太大的事,以往陈轩出征的时候,哪怕是再为艰险的场面,陈轩也是一一受过来的。
沈丞相仔细想了想这么些年陈轩的战事,说起来陈轩和陈凌这两兄弟也确实不容易,陈凌继位以后,陈国正是朝局动荡、外寇侵略的时候,刚刚任的陈凌便给陈轩封了亲王,本来照着惯例是没有亲王这一说的,其他同胞或者非同胞的兄弟,顺理本该是爵位,但陈轩与陈凌不同,打小一起生活一起长大,且为一母所生,感情自然不同于旁人。
不知道有多少代都是兄弟相残改换来的朝代,在陈国这一代,竟然是丝毫不用为之担心的事情,毕竟陈轩和陈凌他兄弟两个都不怎么想坐在那个万人至尊的位置,也许是从来不想争斗,而且二人任何一个人坐在那个位置都不会亏待了自己,所以巴不得做一个甩手掌柜。可是,这国不可一日无君,陈国的未来也是要的,这陈国才是兄弟二人要誓死守卫的地方。
陈凌刚接手的时候,蜀地叛乱,蜀地多山多河,物资丰厚,不知何故,偏偏那一年颗粒无收,而刚刚任的陈凌,被冠了不合天意,苍惩戒的名声。虽说流言泛于草莽,止于智者,就算这皇如何如何才智过人,可这百姓饥寒交迫,自然堵不住这天下悠悠之口。
朝廷自然从收到消息便播了钱粮下去,从京都直下的钱粮在经历重重贪污之后,竟所剩无几,贪官们自然封锁消息,而远在朝堂之的诸位大人们自然是不知道天高皇帝远的蜀地究竟是发生了何事。直到蜀地民众饥寒交迫,揭竿而起,反了,这才将事情闹大。
是有一个百姓,姓名张昭,先是由于饥荒让他那本来就体弱的妻子归了西,而后儿子也没能保住,一家三口,竟只剩下了他孑然一人。他本是婺源县的一名捕快,为人正直朴实,谁料想前些年遭人陷害,诬陷他窃偷财务,将他逼出了县衙,当时这人倒也看的通透,并未放在心,觉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带着妻儿便归了老家。
而后便经历了这档子事,痛失妻儿之后心下不忿,觉得苍天有负于他,举着一张起义的旗,原本只拉动了他一个县的人,谁成想因为饥荒,不抢夺食物便没有食物吃,人为了活下去,甚至,人相食之,卖孩子卖妻子更是常有的事情,一经煽动竟然一发不可收拾。
很快,巴蜀之地各处起义,直到闹到将县令活活烧死,,将郡守逼的逃离所守之地,逃到京都去了,而后朝野下震动,民心不稳,皇派出亲弟轩王平反。
那名小小的捕快当时还真是大材小用了,自打起义以后,占山占水皆有所凭借,若是江河之处专挑些水流湍急的驻兵,若是高山险峻之处,他便专程将水流引入,占山而据,都是些易守难攻的地方,即使兵力差距悬殊的情况下,与他敌对的一方,依然讨不得好处。
轩王爷收到部署的线报,倒也是苦笑了一声。这人,若是早些发现,或者还能为我国所用,镇守一方疆土,佑我陈国一方安宁。可惜啊,守护边土的担子,绝不能交到曾有反叛心思的人身,既然不能为国所用,那就只能杀之了。
陈轩噙了一口茶,慢悠悠转着杯子,还是白色的衣衫,温润如玉眉目间一片淡然,如同朗月疏星,看得清,却又似蒙了一层雾气,看不透。看不出有丝毫的杀意,却也不会让人怀疑,张昭还有丝毫的生机。
半月后,陈轩抵达巴蜀,带着不到六万的兵马,并不算是多么浩浩荡荡的,便到了巴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