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邓西伦把玩着手里的白嫩鸡蛋,脸的笑容亦是倏忽收起。女人都是天生的戏子,而美丽的女人更是天生戏精!程晓攸,这个女人果然是有问题!
本就勉强的喜悦被一个突兀的电话打断,邓西伦突然感觉心情无比糟糕。在与何雯丽相会被袭之后,他就将对方所托之事顺水推舟的抛诸脑后。而何雯丽似是为了免于麻烦,也并未再行催促。
程晓攸为何会在此时给自己打电话?这其中肯定蕴含某种阴谋,但阴谋的目的又是何因?相助那个女杀手来设计自己?在这个时间点下场,即使仅是出于搅局的目的,只怕也不是什么好的时机。何况以程晓攸的聪慧,又岂会参不透此中的诡异危险?
而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即便一个傻子都会忍不住翻白眼。
难道她只为下场活跃气氛?
邓西伦眼角抽动,心思百转,手中的鸡蛋已经被他捏碎。无论如何,程晓攸在这个时候约自己外出绝非无意之举。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说,见个面又能解决什么?
自己现在已经身败名裂,别人唯恐避之不及。而她自身也是麻烦纠缠,难以厘清。所以,这个女人已是一个危险角色。
但以警方对自己的监视程度,且程晓攸的身边又有警方保护,难道这是得到了警方的默许?但即便不是圈套,这个情感憨直的女人也有被人利用的可能。是警方在利用自己钓鱼?还是那个蠢女人单纯的个体行为?左右思量之下,邓西伦一时间也是难以决断,烦躁之意更甚几分。
“你要学会接受难以接受之事,这是一个男人成熟的标志。”这还是邓西伦的父亲在他母亲离家之后对他说的话,当时似是而非,现在却是明白了内中的几分苦涩之意。
男人要经过疯癫的磨砺才可变得成熟,而女人却是越成熟越疯癫?想到父亲,邓西伦的眼中划过一丝冷冽。
没有人可以利用我!
“叮铃铃……”电话铃音再次响起。
邓西伦恍然回神,迟疑片刻后他接起电话,“这很奇怪,原告给被告打电话,难道是想在审判之前,先宣誓一下自身的道德高标?”
“这不是一个成熟男人在面对女人时应有的风度。”话筒中传来熟悉的声音,是罗玉竹。“也是,你始终生活在自己的幻想世界,即使再活一世又能如何?邓西伦,我要见你一面,不是以原告与被告的身份。当然,也不是曾经的身份。”
“还真是女人,居然如此现实。”邓西伦兀自轻笑,“我曾经拯救过你,在你幻想破灭,身心俱疲之时。”
“你还真是天真。”罗玉竹的声音无喜无悲,“直接说吧,你到底答应不答应?别再纠结什么身份,你现在还有资格说这些吗?”
天真?难道当初罗玉竹嫁给自己就已心怀叵测?回想二人相识时的点滴细节,邓西伦的心中再次泛起波澜。
“我……,”他想要拒绝,话到嘴边又改了心思,“我最近的情况不太方便,可否过两日,等我的门前清净一些?”
“后天晚八点,在我们第一次相识的地方。”罗玉竹回答的很干脆,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女人!
为什么不是明天?为什么要与程晓攸约在同一天?邓西伦愈发感觉其中蕴含某种阴谋,这绝不是巧合!都是在晚,甚至连时间也仅相差半个小时!这两个女人目前都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若说相互没有勾连,只怕自己都要怀疑自己的智商!
“可以!”几乎是未作任何迟疑,邓西伦脱口而出,“我很荣幸,也很期待!”
“这才是一个男人应有的气度!”邓西伦可以从对方的语气中感觉到冰冷的戏谑之意,罗玉竹不加掩饰的恨意有若实质。似是穿透空间,扑面而来,“请穿得郑重一些,虽然现在还只是初秋,但我想看到冬末初见你时所穿的那套西装。希望你还保留着。”
“那是我的私有财产,我怎么舍得丢掉?”邓西伦恹恹轻语,“毕竟不是女人,衣服还是旧的穿着熨帖。”
“还有念想就好,再见!”罗玉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扔到沙发,邓西伦的心情意外的平静如初。三重否定可以令事情回归其本来面目,至少在即将面对的这两个女人身是如此契合。否定阴谋,否定相互联合,否定彼此的相同目的,那么最后就只存在一种可能。后天,那个女杀手一定也会有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