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死熊被激怒了。它卯足了劲把周围的树都撞倒了,我们连连后退,生怕被折断的大树枝压倒。
月光晒在它身上,它嗷嗷直叫,听上去似乎很疼地模样。按理说它已经死了,不会觉得疼的,它的嗷嗷大叫也许只是为了泄愤罢。
趁着它发疯之时,阿洁从前面跑回来招呼我们赶紧离开,我们于是绕了个大圈汇集在一起。
我们聚集在一起后就飞快的跑离了死熊,狂奔了好几里路,才慢慢停了下来。炑十墓让我们不要发出声音,自己仔细听了下,周围安静得如坟墓一样,棕熊的声音已在千里之外,看样子没有追上来。
这一跑就把我们都累瘫了,大家随随便便的就坐在地上,只有阿洁例外,她还惦记着地里的虫蚁,宁愿弯着腰喘气也不愿坐下来。
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既惊奇又惊险,那么大的一头熊,竟然也僵化了,我看着王昊,声音兴奋地微微发抖,我问道:“王昊,你看过动物僵尸吗?”
“呸!”他激动地啐了一口口水,道:“那哪里是僵尸,那根本就是猛兽!僵尸僵而不腐,你看看那头熊,都臭成什么样了!”
“得了,我又没有问你它是不是僵尸,我只是问你有没有见过而已。”
“哈……那倒没有,动物很难变成僵尸的,哪怕是一些动物死后不瞑目,也大多成祟,不会变成僵尸。”他笑了笑,“所以我说那头熊根本就不是僵尸!”
“不是僵尸?不是僵尸怎么会动?你是见识太少了吧?”我说。
方庸笑话我道:“说出这样的话的人,才是真正见识少的。”话一说完,他跟王昊就哈哈大笑起来。
羞得我脸都红了,确实我认为的,死去的东西,除了尸变外怎么可能还会动呢?可这话不能再说了,他们俩笑得已经够猖狂了,我不能在落下笑柄在他们手中。
但我同时也想知道除了尸变之外,还有什么方法可以使死亡的动物动起来,不是复活,人一旦死去,就再无复活的可能了。只是它们的尸体还在动,灵魂却消失了。我耐下面子,虚心地问道:“那你们说,为什么它能动呢?”
方庸看了看王昊,王昊也看着他,我发现他们俩总会不约而同的目光相聚在一起,仿佛心有灵犀一样。
方庸沉思了一会,慢慢说道:“有可能被人操纵了。”
“被人操纵?”被谁操纵?
“没错……”方庸回道,但他的话才刚开口,阿洁忽然拍了一下手,“啪”的一声吓死人了。
她说:“好了,猜测等我们安全以后再说,现在应该要赶路了。”
我们只好从地面上依依不舍的,导游的命令就是一切,虽然心里还是放心不下那头熊,但是就像阿洁说的,我们现在还没脱离危险呢!只要遇到熊,方圆十里内都有可能再次遇到。
她又开始前进了,我很好奇她是怎么判断路的,在我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千篇一律的,虽然树木有所不同,但百花缭乱才更容易使人迷路。
但阿洁如同一只归家的动物一样,不管怎么走她都能把我们带到目的地去。常在沙漠中行走的人,能依据河流的痕迹判断位置和方向,而那河流有些几乎已经全部被沙子隐藏在地下了,除了经验老道的沙漠行者,一般人根本找不到。
我想在森林中行走也一样,阿洁一定有自己判断位置和路标的东西,像这样的本领一般不给外人泄露,我去问她她也不一定肯跟我说。但基于此我却能相信她,一定会把我们带到目的地去的。
我们不断往前走,走的路也越来越险峻了,偶尔还要攀爬过一些裸露的大石头,石头是从山上滚下来的,在山脚山腰尖锐的突凸着。
自从遇到死熊开始,阿洁就变得更加小心了,走的路也十分难走,不仅要耗费大量的体力,还得小心不要受伤,一边要在碎石乱林中疾走,一边还得多加小心四周的一切,没一会就把我们弄得精疲力尽。
我深深的发现我们装备的不足,没有带必要的登山镐跟登山绳子,每当要爬过一些陡峭的山口时,总得徒手攀岩,一不小心手掌就被石头割出伤口来。
阿洁对在我们经过的地方留下血迹非常严厉,当王昊不小心割伤手时,还被她命令要把石头洗干净。
我们对她的神经质感到不解也不爽,为了不留下血印,我们便把外套脱下来包在手上,结果这样又给攀岩造成负担,真是进退两难啊。
此时正在爬过一块峡谷,峡谷两旁都是石头,荒树盘长在石头上,树根沿着石头蜿蜒曲折的长着,我们便抓着那些跟,一阶一阶的翻过去。
这儿的石头从山上滚落已有几百年的历史,经过风雨的侵蚀,有些表面变得光滑细腻,有些却棱角更加分明了。
方庸爬在我前面,我顺着他走过的路,踏过的脚印往前走,王昊就在我后面,他顺着我的脚印前进。
每每遇到险的,他都会会转过身来拉我一把,而后又拉王昊一把。几个人中,阿洁走的是最快的,炑十墓的速度跟我们差不多,爬山非常的浪费体力,而且稍有不慎就踩滑了,我们只能放慢速度。
月亮从中间移到旁边了,月光也从亮晶晶变得淡蒙蒙了。我们还在奋力的往上爬,忽然在我们后面传来一声怒吼。
是熊的吼叫声,声音从下面传来,我们都不由得低下头看去,只见适早被炑十墓砍下手臂的那头死棕熊就直挺挺的站在下面,它立起来,足以抵达半片山腰。
我吓呆了,脱口而出道:“它,它追上来了!”
已经爬到峡谷石头顶端的阿洁扭过身看到我们的蠢样,在石顶冲着我们喊:“你们还愣在那里干啥!还不快跑!”
这下我们都加快速度往上爬了,偏偏峡谷的石头太多了,也许某次滑坡把山顶的石头都给滑下来了,堆在谷中仿佛小山一样。
死熊在下面一直吼叫个不停,声音一度使得石头剧烈的松动,吓得我们只能紧抓住树根,等着声音带来的能量波一过去,就没命的爬。
熊吼了三下,就不在吼了,它在下面徘徊不定,突然也徒手爬起来,由于少了一只手,它爬得极其慢,同时它爬行的姿势也很奇怪,仿佛一台生锈的机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