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脾气比我还暴躁……”
来不及说完,刘仲谋一个箭步跟上,跳入湖中,将满身酒气的书生推回湖边。不过刘仲谋大病过后,身体消瘦虚弱无力,人拉回一半,俩人下半身都浸在了湖水里。
刘仲谋死死将书生压在身下,生怕他再寻短见,自己将再无力阻止,冲他大声喊道:“咋地啦,大兄弟,有啥想不开的?大春天的是花不香水不凉姑娘不漂亮还是咋地啊?”
书生满脸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奋力抬起手臂抓向领口,便被刘仲谋使出吃奶的劲儿压下去了,继续开导道:“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又到了交配……我呸!又到了充满希望的季节,兄台挺住啊兄台,你倒是说句话啊兄台?”
看到书生紫红的脸庞,刘仲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起身把快要压断书生脖子的手臂拿开,搔首干笑道:“骚瑞,骚瑞,误会,误会。”
书生抚颈咳嗽良久,终于缓过气来,慢慢起身坐起。刘仲谋怕他在寻短见,左手牢牢抓着书生手臂,右手紧紧攥住书生儒衫下摆。
书生看出刘仲谋一番苦心,不由得苦笑一声,道:“兄台不必如此,伯远感谢兄台好意了。”
刘仲谋穿越重生以后,对面前心存死志之人莫名的认同感。应该是他自己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在这世界上算半个死去之人吧。
刘仲谋松开左手,劝导道:“人生天地之间,忽如……啊,那个爹生娘养自然有其道理,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哪有喝点酒就不活的道理?你若是不嫌弃我多管闲事,跟我说说也是好的,让我来比比咱俩到底谁更惨?”
经过如此一闹,加上冰冷彻骨河水的浸泡,书生酒已清醒大半,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书生起身,整整衣衫,抱拳向紧攥自己衣角的刘仲谋行礼道:“在下金陵马贺,字伯远,感谢兄台义气相救,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金陵啊,那知道,南京嘛,金陵十二钗嘛,黛玉宝钗啥的。
刘仲谋单手无法行礼,只能行一个大和尚常用的单手礼,说道:“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这倒不是装逼,只是暂时还不习惯古人这种见面自报家底,上来就问籍贯问住址问名字的打招呼方式。
“同时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书生口中默默念叨,再行一礼,苦涩的说到,“兄台大度。说来惭愧,我自幼苦读,十五岁中秀才,二十一岁中举人。”
马伯远说道此处略显骄傲,但是刘仲谋对秀才举人没啥概念,统一归纳为认字的读书人,并不知道这十五二十的牛逼不牛逼。
“后来娶得娇妻,但尚未结下子女便离我而去,后来我赴京赶考路过此地,经过藏春楼遇见花魁玉瓶儿,便深深迷恋上了她。”讲到此处,马伯远脸上不由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本来这我二人郎情妾意,说尽山盟海誓,好不甜蜜,可到后来我财银慢慢花净,便被她扫地出门,这下京城路远,我后面的考试更无法作答,念及此处,便只觉得胸中苦闷,红颜负我,仕途无望,我亦愧对家中父母,今日湖边饮酒,越饮越是苦闷,便想不如就这么去了吧!”
得,咋还是这么个老套故事啊,还是位痴情种子。不过这就要死要活的,书白读了,你他妈也太不争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