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你想听小舅舅的故事?”忽有一声温婉柔语从萧让耳畔传来。
萧让回头一看,却见着一个秀美的女子立在这头,那不正是他的师妹李苓思吗?李苓思见萧让有些出奇的望着自己,便忍不住双颊红涨起来。萧让正欲上前听他讲讲甘棠的事情,却忽然又见得楚鸣乔出现在山路那边了。
楚鸣乔见李苓思和萧让默立在一起,便心下失落起来,而李苓思见着楚鸣乔寻过来,脸色遂更是红透。但未免尴尬,楚鸣乔便大大方方的说道:“甘师叔的故事,我也想一起听。”
李苓思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因为甘棠的故事乃是云台山的机密,她也是因为亲戚缘故才知晓的,若非萧让很想知道,她亦不会轻易讲出。见楚鸣乔和李苓思似乎都不像平素那般自在模样,萧让心里总觉得眼下的气氛有些扭捏,如此他便主动说道:“大家同门师兄弟,自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来来来,一起听,一起听。”
李苓思却有些为难道:“这个……这个也能扯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当然了,师妹说话声音像黄莺一样好听,听你讲故事当然是一种享福。”萧让说道。
楚鸣乔听罢亦一个劲的点头赞许。
李苓思掩不住心头喜悦,便又羞又怯的低下头去说道:“那也扯不上有难同当吧?”
萧让却得意一笑的说道:“日后万一甘师叔知道了,要责打下来,我们也好叫上楚师弟一起挨罚。”
楚鸣乔仍旧一个劲点头,仿佛心甘情愿的要去领这份打。李苓思见萧让执意要叫上楚鸣乔,便只好答应说给他们两个人听。只是在讲之前,李苓思却信誓旦旦的要两位师兄对天发誓,绝对不可以把此事传扬出去。
萧让和楚鸣乔当即念念有词的起誓一番,如此,李苓思才肯细细道来。
“你们都知道老掌门外公只有小舅舅这么一个儿子,却为何没传位给他?”李苓思上来便发问道。
“也许老掌门是看到师父行事更加老成持重,才如此决定的。”萧让答道。
李苓思摇摇头,楚鸣乔便追着说道:“难不成甘师叔是做过什么让老掌门不欢喜的事情?”
不待李苓思回答,萧让便一拍大腿的赞道:“楚师弟说的不错,甘师叔为人处世都古怪的很,说不定以前真的是开罪过老掌门了。”
“大师兄说对了,以前曾听娘说小舅舅年轻时候不受约束,经常做一些特立独行的事情来。他因此可没少挨责罚。”李苓思说道。
萧让得意的望了楚鸣乔一眼,楚鸣乔却嘟嚷着说道:“大师兄是跟我说的。”
李苓思却并不理会,只继续说道:“终于有一回,小舅舅去下山办事时摊上大事情了。”
萧让和楚鸣乔皆竖起耳朵来,却看李苓思要说的究竟是何等了不得的大事。李苓思见二人皆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便有些娇羞的细声道:“他……他看上别家姑娘了。”
萧让和楚鸣乔差点没笑出声来,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乃天经地义之事,怎么也不像是坏事情啊。但当李苓思把女方来历说出时,二人又都咂舌起来了。因为甘棠心仪之人,乃是光明神教旧部的一位长老之女林幽兰。
“听师父说这魔教倾覆前势力庞大,又一直残害武林正道人士,甘师叔如果看上魔教后人,就难怪老掌门会不高兴了。”楚鸣乔叹道。
萧让却皱了皱眉头说道:“可是光明神教倾覆已有三四十载,而甘师叔现在也不过而立年岁,等他们相遇时,早就没有什么光明神教啦。”
李苓思对自己这位小舅舅的遭遇自是同情居多,萧让这般一讲,她便也点头说道:“就是,就是。但当时江湖上有好多人就是看不破,一直抓着这个把柄刁难小舅舅和外公。”
听到这里,萧让和楚鸣乔都猜出来江湖中是有人故意以此刁难过云台派的,而这也是云台派老掌门甘清最后与儿子甘棠彻底反目的导火索。
“人家两情相悦,却关江湖何事?为何总有些人见不得别人好。”萧让恨道。
萧让这么一说,李苓思和楚鸣乔皆跟着愤慨一番。但更让人愤慨的是,江湖中开始有人捏造云台派勾结魔教意图不轨,一时间那些曾受过魔教残害的武林门派听风是雨,不仅纷纷发断义书来绝交,最后还纠集了十多个门派来云台山要人。
甘清不想武林同道误会了云台派,但来者既已发下断义书,便就不会再听他多讲。甘棠气不过这些门派欺负云台派,又恨他们干涉自己私事,便当场与众人发生冲突,若非甘清救场,只怕他早被杀死在云台山了。但甘棠却不肯认错服罪,亦容不得外人指指点点,甘清虽祭出家法也无济于事。如此一来,云台派又被众人视为护短,眼见就要和武林决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