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师傅的事,她是想自己一手去查,怎么也不想要宁逑之插手的。
可她能体会到阴沁娘的痛苦。
当初会为一个男人不惜和家庭决裂,背上与家仆私奔的难听名声,便知对那人爱得有多深。
好不容易可以鸳鸯相伴,有了孩子,却被蛊虫破坏,还要心力交瘁地瞒着师傅,替他教徒儿。
最后自己夫君却被追杀师傅的人给一同害死在蛊坟,肯定后悔当初答应进蛊坟帮师傅。
那种感觉该是多么懊悔和绝望!肯定恨不得死的是她自己!
思及此,杜水萦也对着宁逑之跪了下来。
“姐姐所说之事千真万确,我有当初母亲和师傅通信为证,杀害我师傅的必定是林家人,林蔽涔当初和师傅有嫌隙,又是林家家主,他的嫌疑最大!请宁家主派人将林蔽涔捉来与我们对质。”
她说完,看了阴沁娘一眼,刚好也对上阴沁娘的眸子。
那双眸之中所盛的苦涩、伤痛还有一丝丝感激,她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两人目光一交错便分开,齐齐抬头,朝宁逑之看去。
宁逑之站了起来,浮在空中。
他双手背后沉思许久,脸上仍是带着一丝犹豫。
“宁家主还有什么顾虑?”
阴沁娘有些急了。
宁逑之朝她飘了过来,却挺在了杜水萦面前。
“水儿,这事你们根本没有确凿证据吧?”
“嗯。”
杜水萦点头。
阴沁娘连忙道:“家主!我们并不要求宁家将其定罪!只是那林蔽涔行踪不定,处事又十分狡猾,我们没有能力抓到他。但他不敢不给宁家面子,只要您叫他来,他必然回来。我们只想与他当面对质,还请宁家主成全!”
“此事本不难,”宁逑之道:“可是林蔽涔才刚参加完仙缘大会回去,你们又要我将他召回,实在不妥。
况且仙缘大会上刚出了个胡娘说他害了她的孩儿,说得那么真切,到最后却是一场诬陷。
他本已受到困扰,你们手中毫无证据,现在又要状告于他。
他因为身世可怜,本就有些怪异,要是最后又是一场诬陷,此人怕是要与天下人生了嫌隙!
如若一朝选错了路,进了魔门或者魁门,人界可就成了其余三界的笑柄了。”
他这话说得阴沁娘和杜水萦都有些心虚。
她们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
可是她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就是他,就是林蔽涔杀了师傅!
这种预感不是空穴来风,因为一切都指向他!
不然为什么不是别人与人通信,暗中监视师傅,却偏偏是他林蔽涔,师傅的二弟子?!
为什么师傅早不被杀晚不被杀,偏偏在何处孩童丢魂事件发生之后被杀?
还有那三批追杀她的人,她总是提醒自己要保持镇定,甚至逼迫自己要忘了有人在追杀她,可是她忘不了!
她一直记得,当初刚穿越过来,湖心中冒出的黑烟和林蔽涔刀上发出的那么相似!
还有当初在云悠,李莽第一次出现的酒楼中,林蔽涔也是拿着他那把大刀,从天而降,直直便朝她砍来!
没错,三批追杀水娘子的人马中,走一批一定是林蔽涔派来的!
这人早就不顾什么师兄妹情分了。
小时候的什么追求啊,爱恋啊肯定也是一种障眼法。
会对自己爱恋许久的人一刀砍下?
怎么可能!
杜水萦边整理着思路,牙齿已经在唇上咬出一排红印。
白溪岩过来,轻轻一掌拍在她的嘴上。
“自虐狂吗?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