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杭州街头巷尾流传着这样一则消息:李善长德行有亏,就连神佛都看不下去了,这才收了他的小命。
要不然真的无法解释,为什么一头撞死在观音像下。
真的是很离奇的,据在场目击者描述,恍惚中好像看到观音像冒起一道金光。
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的。
民众多愚昧,善骗者似乎很懂的这一点,大加利用这一则消息。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于是就有了以讹传讹的版本出来,有人说李善长不忠不孝,对不起国家,对不起皇,下对不起杭州黎民百姓,对不起其李家先人,多年不回乡祭祖,以至于其祖宗都不在保佑他了。
还有人说李善长每日里学那婴儿一般吃.奶,身边长伴十几个奶妈,轮番供应他吸吮。
还有人说他其实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自己都不举了,还霸占着几个美貌的姬妾。
让人家顶着一个名义,实则是独守空房,日子过的连下人都不如,这是扼杀人伦有违天道之举。
种种的消息,就好像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
布政使风云海一个头两个大,查,一定要严查。
要查出来是谁在无端凭空的污蔑李公的清白。
可是结果让风云海更是郁闷,不查还好。
这一经查问,不但没有找到消息的源头,反而传播的消息更多、更歹毒、更肆无忌惮了。
有这么一个让风云海浑身冒凉气的消息,他听闻之后头发都炸起来了,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消息是这样的,当初胡惟庸要作乱谋反的时候,是给李善长写过一封信要拉拢他的。
李善长选择了谁都不相帮,明哲保身之法。
这可是大忌。
胡惟庸谋反他是知道内情的,这个消息要是传到皇的耳朵里,那是一个什么后果?
别看李善长死了,但是那也是要诛灭九族的。
闹不好李善长还要从坟地里扒出来鞭尸。
这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他感觉到后面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在向他罩过来,有一双背地里伸过来的大手在扼住他的喉咙,使他喘不过气来。
这是一个阴谋,绝对是一个阴谋,可是幕后主使者是谁?他无法预料。
胡惟庸写信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李善长还拿出来给他看过。
就这等绝密的事情,寻常人是不得而知的,况且李善长是当着他的面把那封信给烧掉的。
可是现在却偏偏的传播了出来,这就让人不寒而栗了。
李善长不会不知道这事儿的严重性的,不可能给别人看的。
当时李善长跟自己说的明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但是怎么就流传了出来呢?
要说这背后没有推手,这绝对不可能的。
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风云海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他做梦都梦见老朱愤怒之下,一刀劈向他的脑袋,无数次的从梦中惊醒过来。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一个人心中有鬼的话,其内心的煎熬,惶惶不可终日的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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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长生喝着茶水,听封长空的汇报。
“雨浓,事情都按照你的吩咐,让小泥巴、小山子那一帮叫花子传播出去了,再加罗大有从背后的推波助澜,现在已经传的街头巷尾,人尽皆知了。”
“恩,办的好。小泥巴和小山子这两个小子,你看怎么样?”
郑长生突如其来的问了一句。
封长空顿了一下:“额,你的意思是要把他们收入锦衣卫?”
“正是,小泥巴是个机灵的,培训一下绝对是一把好手。
他能够不计较个人生死,潜入黑风山,而且出色的完成任务,这凭借着这一点,就有资格了。
那个小泥巴倒也是个机灵鬼,我写封信,送入雨花书院就读吧。
这两件事,你去办。”
郑长生说话办事,已经颇有位者的威严了。
封长空领命而去。
这个时候,方进宝从里间悄然走了出来。
“谢谢你,生哥儿。不是你的话,我父亲在天之灵都不会安息的。”
郑长生看了一眼方进宝,叹了口气:“进宝哥,跟我还客气什么。以后不许你在这样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瞒着我,有没有拿我当兄弟!”
方进宝很是不争气的鼻子一酸,眼泪掉了出来。
“李家害的你家破人亡,现在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方伯会安息的。不过事情没有这么容易善了,下面的就跟你没有关系了。
你尽管光明正大的去拜谒方伯的坟墓,城外三里处的西子湖畔,我让人选了一块好的风水俱佳之地,安葬了方伯。
乱葬岗毕竟不适合方伯安歇!。”
郑长生拍了拍方进宝的肩头:“去吧,代我给方伯烧些纸钱,我就不陪你去了。这里还有一大摊子事情要做。”
方进宝擦了一把眼泪,点点头,转身离去。
在他的脚步踏出门槛的那一刹那,突然他转过头:“生哥儿,我答应你的请求,我祭奠完父亲后,就去雨花书院。”
说完,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走了出去。
......
......
郑长生坐在椅子好久都没有动过一下,他的思绪在放飞。
老朱还真是个出难题的人。
杭州的官场恐怕要地震了,按照老朱的意思,杭州府官员全部拿下,但是要有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
老朱只要结果,不看过程。
郑长生能有什么办法,蓝方圆这狗日的要是不死,绝对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撬开蓝方圆的嘴巴,什么需要的消息问不出来?
但是人死了,杭州官场里的黑暗无从得知。
单单是浮在明面的事情,是定不了风云海他们的罪的。
侵占良田是驸马李祺干的,现在圈禁,已经算是惩罚了。
黑风山的事情是蓝方圆经手的,至于背后还有谁参与,这已经是个未知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