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如雪的街道上,一个个怪模怪样的星际细菌战士由于被赵姒妲布下的天罗地网牢牢锁住,此时正各自摆着不同的古怪姿势像雕塑般矗立着。
看着这幅诡异的场景,感受着吴铭等人身上不似自己人的外来者气息,红细胞少女意识到自己可能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开口问道:“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外来者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她曾经从白袍游骑兵里一支小队的队长那里听来的结论,暴虐的妖魔喜欢大肆虐杀运输车队的工作者,抢夺营养物资杀入工业区大肆破坏。狡诈的恶魔倾向悄无声息潜入帝国居民体内寄生,然后悄无声息将一片片住宅区、工业区腐化成恶魔的巢穴。那些宛如海怪般的虫族更是会寄生扎根在大地上、工业区的能源核心中、乃至胃工业区的大熔炉里面,孵化出更多的虫卵和虫子,像韭菜一样杀之不尽。
至于生活在这条异样风景街道中的古怪机械装甲生物,略微冷静下来后,红细胞少女心中也对它们的身份有所猜测。
可能是游骑兵队长说那个偶尔会伪装成配送物资,然后被运输队送到战场上启动不分敌我大闹一番,杀死不少中土居民和妖魔、恶魔的自动机械体吧?
红细胞在心中这样猜测道。
“既然你都这么问了,那我只能回答我是一个路过的假面骑士。”吴铭随口回答者,一边屈起手指敲了敲星际细菌战士的装甲,接着早就习惯怪话没人吐槽的他见红细胞少女没有反应后又接了一句,“当然我猜你肯定不知道假面骑士是什么,反正只要知道我和你们是同一阵营的友军,是来协助平定帝国内乱,还有各类外敌威胁的可靠同伴就行。”
“假……假面骑士?”红细胞少女更加莫名了,虽然对方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可串联成一句话她就完全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了,听到后半句补充之后她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以自己的世界观理解了他说的话:“噢假面骑士,是不是哨兵军团下属的部队啊?”
见她这么理解,吴铭摊了摊手也没去刻意纠正:“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这时赵姒妲悄无声息凑了上来:“管理者,敌对单位的主要武装已经解除,但对方的首领提出了交涉请求。”
“好,我马上来。”吴铭应了一声,稍稍安抚下惊魂未定的红细胞少女等她的情绪彻底缓过来后,就跟着人偶姑娘来到了那些星际细菌战士面前。
之前那些星际细菌战士已经被除去了将他们武装到牙齿如果细菌也有牙齿的话的星际战甲,露出了相对脆弱的细菌本体,而此刻解开了透明丝线束缚和星际战甲的拟人化细菌,是一个身长如杆,周身长着不少柔软鞭毛的杆菌。
“现在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谈了吧……”
“你们这些免疫系统难道是傻子吗……明明最大的敌人是那些癌细胞,却偏偏抓着我们不放……”杆菌看了吴铭一眼,结果顿时瞪圆了眼:“哎呦我去?!大块头怎么是你?!”
吴铭:“?”
…………
现实世界,病房中。
少年仍然坐在病床边,双手紧紧握着病床上老人干瘪、枯槁的手掌。
在病魔的折磨下,这位老人的身体已经肉眼可见地缩水了一大圈,几乎没办法进食靠着点滴来维持生命,剧痛和糟糕的身体状况,时常会折磨得老人痛不欲生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时而昏迷时而清醒地躺在床上,感受着生命一点一滴从衰老的躯壳中流逝。
所有来探望过她的人都很清楚:这位老人的生命基本已经走到了尽头就连少年都能看得出来。然而清楚这件事情的人都没有点破,因为没有人愿意面对老人即将逝去的事实。
而守在老人身边的这些时日里,看着长辈日渐衰弱少年幼稚的心智也迅速成熟起来。
每当看到躺在病床上已经奄奄一息的老人,他就会不由自主想起对姥姥的回忆,那些回忆大多只剩下了记不清来龙去脉的零散碎片,但每一件拎出来都是让他无比后悔的事情。
小时候姥姥不让他玩电脑游戏所以就任性大吵大闹,不断捣蛋的回忆。往天上扔啤酒瓶砸到自己时,姥姥焦急地抱着他跑去医院的回忆。长大了嫌弃姥姥絮絮叨叨的啰嗦,就连放假了都三番几次推掉家庭聚会不愿意去见她的回忆。就因为姥姥多问了几句在学校里的情况,多和他说几句话就不耐烦大发脾气的回忆……
还有最后一次,在姥姥病倒前几个月他带着宠物狗去姥姥家,他专心玩游戏没有注意到宠物犬跑丢的事情,反倒迁怒刚刚买了菜回来没有关门的姥姥身上。
越是剖析过去的经历,少年就越是觉得自己当初是有多么不懂事和混账,越是清楚自己的言行有多伤这位老人的心。
“姥姥……对不起……我不应该说那种话的……”少年不住地握紧了老人的手,嘴唇嗡动,小声地不断重复着道歉,他不知道老人能不能听到自己的道歉,现在他只能在心中不断祈祷着,希望姥姥能挺过这一关,希望能有奇迹发生。
然而现实并没有奇迹。
病房中突然响起急促刺耳的警报声,连接在老人身上的仪器敏锐地发现了老人生命体征的变化,嘀嘀嘀的警报声顿时不绝于耳。
老人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起来,肺部发出的声音如同破掉的风箱一样嘈杂刺耳,接着少年就愕然看到她的身体开始剧烈抽动,伴随一串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一口口鲜血从老人的口中喷涌而出,落在胸口的病服上染出一朵朵血花。
“姥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把少年吓傻了,愣了好几秒后才想起来寻求帮助,他惊叫着站了起来,然后手忙脚乱去按病床床头的紧急呼叫按钮。
…………
胰腺工业区,一场激烈的恶战正在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