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郑家大少爷与穆怀相约明日去书斋，郑家现在虽说是经商，但是大少爷还是有个秀才名头。

穆怀回了竹苑，放下手里的包袱，包袱里面有二十二两银子。穆怀看着银子皱着眉头，桃子没送出去倒是得了二十来两银子，穆怀把银子收好后，又拿了一筐桃子出来，叫人送去了大少爷的院子。冬娘这回接了桃子，又拿出多半来送去了大夫人的院子。

郑家大少爷在书房待了半个个时辰，过来时正见冬娘靠着窗在绣帕子。大少爷一手拿过冬娘的半成品，见帕子上面是一朵半开的桃花，嗤笑一声“怎得今日有闲情绣花了？”

随手将帕子扔回了竹篮中，俯身靠近冬娘，一手掐住冬娘的下巴，道：“今日倒是大胆了些，怎么？以为穆兄会帮着你？”

冬娘偏过头，拿起帕子，冷冷地道：“没有。”

“哈哈，宋冬娘，宋冬娘……我可是好久没见你对我使脸色了，怎么？是有人给你撑腰了么？是你那个妹妹？”

“说来，你妹妹倒是比你泼辣多了，长得也漂亮，你说……我若是弄上一回……”

冬娘脸色变得铁青，嘴唇打颤，瞪着郑家大少爷，说：“你不要得寸进尺。”

“哈哈，宋冬娘……这句话是我对你说才是，不要得寸进尺，做好自己的事儿就行了，其它的不要管，毕竟，你管不了。”

冬娘双手握紧，绣花针刺进了软肉中，疼痛让她清醒过来，道：“不要动穆公子。”

“呵，一个假模假样的人，倒是叫你上了心。”

冬娘平静道：“他是京城人，我……只是怕惹上事端罢了。”

“京城人？就连红湘楼都不知晓，骗人罢了。怎么？你这是心疼上了？”郑家大少爷好笑的看着冬娘。

冬娘闭上了眼睛，那些声音好像还在耳边回响，冬娘心中一震，松开了手，血珠子从掌心滑落滴在帕子上，那朵含苞待放的桃花像活了似的，染了冬娘的鲜血，变成了艳红色。

冬娘睁开眼直勾勾的盯着大少爷，答道：“没有。”

大少爷拍了拍手，笑道：“甚好，甚好。”说完一手抚摸上冬娘的脸颊，道：“冬娘，我才是最了解你的人。”

冬娘垂头不语。

大少爷在屋子里待的不久，他还有要事，与冬娘说完就离开了屋子。

待大少爷离开，冬娘捡了篮子里最大的一个桃子，放在鼻尖闻了闻，很香甜。这个味道冬娘很熟悉，像是乡下院子里的那棵桃树结的桃子。

冬娘洗净了桃子，剥了皮，咬了一口。嗯，味道都是一样的。

她为什么不和离呢？因为她她知道的太多了，郑家不会放了她，也不会放了宋家。

*****

第二日，吃了早饭，郑家大少爷与穆怀便乘着马车去了书斋。

那日穆怀正是在书斋看见了郑家失控的马车，便顺带问了一句，“那日马车怎么会失控？”

大少爷漫不经心地说：“是那驾车的吃多了酒，糊里糊涂的就出了事儿。”

穆怀点了点头，压下心底的疑惑，就算吃多了酒，可他是亲眼看见那马儿失控的，马失控与喝酒的人有关么？

穆怀掀开车帘子，透过窗子看着涯石街，街上人来人往，四处都是小贩的吆喝声，茶楼酒肆甚是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