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一旦说出来,便覆水难收。
但当我一个人独行在微微泛出青光的天幕下时,一阵失落感忽涌上心头。
脑袋中勾画出那个蓝色的影子,他的眼睛、鼻子、嘴巴不行!我猛然摇头将这些挥散而去。
从此以后,去长安的路途中,仅我一人。我何必惦念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给自己徒增烦恼呢?
商都上方的天空隐隐透出苏醒之意,原来自踏入大罗寺起,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一夜。我这才察觉到疲倦,只是决定要继续西行,还是等出了商都再找家客栈睡个昏天黑地。
清晨商都的长街上,只三三两两走着几个不归家的人,两旁赌坊的大门仅留着一条缝隙,偶尔走出个赌鬼,灰头土脸地耷拉着两只眼睛。
也便是在此时,有一人忽的从一旁跌跌撞撞地闪现出来,“砰”一声撞到了我身上。
“哎呦诶!谁呀?”
那人捂着脑袋连连退后几步,待站稳后抬起眼看我,满脸的怒气倏地僵在脸上,大惊起来,“你你你我认识你!”
“你,认识我?”我也大吃一惊。在这商都居然还有人认识我?
不过,我上下打量着他的模样,一身富贵的衣裳,圆头硕耳,我看着确实有点眼熟。可那些来商都做赌的商人不都是长这副模样吗?
“你不记得我了?我同你来自一个地方。我是金陵茹香坊里卖首饰的王孙姓啊!”那人嘿嘿地问我,“小丫头,你以前是不是总爱去十里穿巷喝酒?你师兄是不是叫什么风流大侠?”
就他不经意间向我露出手指上金的银的扳指时,我便已然想起了“王孙姓”三个字。我同他点点头道:“王老板真是好记性。我叫柒夜,从前是常去十里穿巷喝酒。我还有个师兄叫风流谷,人送外号风流大侠。”
“这就对了!”
王孙姓笑得颇为满意,完全忘记了方才“撞头”一事。难得见到老乡,他与我说起话外格外熟稔,“柒夜丫头,你也来商都做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