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微动,朱唇轻启“上次在储秀宫时,本嫔便教导陆宝林要谨言慎行,今日一见,奈何亦是没有长进,真真儿是愚不可及!”言罢噗鼻一笑。
嫣嫣与这陆氏还真是冤家路窄,好容易放晴心下欢喜,如此一来,倒真是扰人心脾,“陆宝林若是闲下无事不如替太后抄写佛经,倒是比写些话本子强些。”随手将话本递与笙离,笙离顺势接道,还回去了。
熟悉的乡音让自己有些惊讶,原来这昭贵姬,也是邙州人,这真真是巧了,俗话说得好,老乡见老乡,俩眼泪汪汪。这天下虽大,能在宫中遇到同乡,也是种缘分,不是吗。
“回嫔主,妾身,是邙州人,方进宫不久,这官话还不熟练,让嫔主见笑了。”
落落大方的用乡音回答着,或许这宫中,熟悉的乡音,对自己,对他人,也是一种心灵的慰藉,是对家乡思念之情的缓释。
“嫔主也是邙州人吗?那真的挺巧的,天下这么大,后宫妃嫔也是四海八荒而来,能遇见同乡,是妾身的福分。”
这罗姬话里挑刺的功夫,丝毫未减啊,还是这般,不让人喜欢,不过,她挑她的,我说我的,只要自己说的在理,又何惧别人挑刺呢,只会显得得理不饶人罢了。
话本在她手中玩转,其实,似乎也没那么在意,毕竟自己已经将话本内容牢记于心,只是不想自己的东西,落在别人手里罢了。
“嫔主这张口就来的本事,和从前一样这么厉害,妾身,何时说过陛下愚笨的话语,在陛下面前讨巧这些举动,称作手段,也不为过啊。还是嫔主真的,有用了什么不好的手段,才会有此一想啊。妾身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嫔主,还是不要太过多虑了,心思太多,会老的。”
接过那几卷话本,连同手中的,一起递给了锦雀,抚了抚衣袖,款款而道。
“至于为太后抄写佛经,想来嫔主必是心善,这等为太后祈福分忧的事,妾身,可不好抢在嫔主前面。”
曹氏抱病多时,久不见人,在月底时便熬不住去了,其家族也惨遭横祸,随之没落,委实令人唏嘘不已。不过,人没了便是没了,左右同徽音无甚牵连,平日里只当做闲话听听。
“当下阖宫传得沸沸扬扬的,是沈氏小产一事吧。”
“可不是,听宫人们说,那致使沈氏小产的浣花草,仅元氏宫里有。后来,于其宫中井里头发现了一宫女,捞起来时手里还攥着秋娴的衣片一角呢。”玉露乖觉的呈了茶来,同徽音一一细说。
“那秋娴是元氏的陪嫁婢女,元氏若真要对沈氏下手,何必派她去做下此事,未免太过愚蠢。”徽音端杯见水雾氤氲,略一吹拂,茶色清明,“那衣片或是有人栽赃陷害也未可知。”
宫女身染异香,不得不叫人想起那擅制香的拓拔氏。居临安宫的妃嫔仅江氏一人。那唤作静女的又为许氏的贴身婢女。钦天监的说法更是将矛头指向了林氏江氏拓拔氏。宫中流言蜚语本就真假参半,想要去伪存真,谈何容易。
细想下来,徽音以为,这行凶之人应当在江氏和拓拔氏二人之间,一个是南疆嫡公主,一个是三品官员嫡女,无论是谁都不稀奇。
若那宫女身上果真沾惹了异香,拓拔氏必定脱不了干系。然,如若关乎香料之言为障眼法呢?换个方向去想,所谓富贵险中求,万一凶手故意放出大量牵扯自己的消息,叫旁人以为此乃凶手刻意污蔑,以此达到蒙蔽效果逃脱嫌疑,仿佛也可行。
说来,相较之拓拔氏,徽音还是更疑心江氏的。
轻嘬一口茶水,沉吟半晌,终是歇了去寿康宫的心思。徽音并非局中人,且事关皇嗣,空口无凭的去说道,只怕会惹太后烦心罢了。左右自个儿同元氏无甚交情,何苦为其趟这一遭浑水,坐山观虎斗岂不更好?
苏迦娜闻言挑了挑眉,虽说是恭维的话却处处透着软钉子,这珍贵姬倒真是有点意思。
苏迦娜面上越是恭谨温良,心里就越是不屑,苏迦娜傲气却不是傻帽,她知道现在她在大凉,寄人篱下,强龙不压地头蛇,今日她忍了,明日指不定谁在谁头上呢。
她笑了笑,谦逊道。
“珍贵姬说笑了,既入了皇宫便都是陛下的妃嫔,俗谚说得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贵姬您说呢?”
她倒是听说过这珍贵姬的家世,宗室贵女又如何?不还是个妾?
见她接过那钗子便知她是要强抢了,她还非不如她意。
“想来也是,珍贵姬宫中尽是上品,又哪能看上这等俗物,带这美人规制的钗子出去想来也不大体面。”
话中之意,显而易见。
“珍贵姬太抬举妾了,妾不过拂柳之姿,陛下虽也夸赞过妾之颜色,但哪能比过贵姬之一二呢?”
从一开始,我便与她是不和的,奈何一个庶女的位分却在我之上,只作一派温婉样
是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强求来的,终不是本能有的,终是缘分不足的。妾身不强求,求了亦是母子分离
听她以付靥吓我,自己未做亏心事,自是不惧
付靥与嫔主同住一宫,妾身与她无怨无仇,寻妾作甚?倒是寻嫔主更有可能,不过是护皇嗣平安还是旁的就不清楚了
也不愿与她多话,说了这会也乏了,见其离开,只言一句
恭送嫔主,妾身愿嫔主平安,莫失望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