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梅花开了,那灰扑扑的枝头冒出的朵朵红梅,正散发着馥郁的香气。雪花昨夜里下了一整夜,今早起来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屋舍楼宇的顶上都是累积的厚厚的雪包,庭院里的树木偶尔会传来被压断的沉闷的声音,“噼啪”声,偶尔会惊到路过的人。
而此时此刻,祁晴初正在走廊上布了桌案,笔墨纸砚备好,正在临摹红梅。
新搬来的院子里有两株梅花,因着无伤大雅,看着也不别扭,所以祁晴初并没有让人将它们挖走。
天冷的很,寒风吹在脸上跟刀子割肉似的生疼,旁边侍候的下人耐不住,好在祁晴初也不为难他们,独自一个人呆着。
桌案上还摆了一壶温好的酒,酒杯还是空的。
梅花的枝干已经画好了,祁晴初正要点上红梅。
本来今日打算去拜访自己的恩师去的,但是却因为今日大雪道路阻了,因此被耽搁了下来。
只能等过两日天气晴好的时候,才能去了。
想来卓太师虽然是自己最为信赖的老师,但是教授他的日子却不是很长,但是却给留下了深刻的影响。
出房间的时候闻见了梅花的香气,一时兴致所致,所以也就来作画了。
反正今日没有其他的事务,倒是落得一个轻松自在。
反正现在朝堂上用的到他的地方并不多,祁晴初也学聪明了,也不想管那么多的破事,仗着原先的功绩,就算是他吃老本也没有什么关系,也没有人会说他。
而且他如果落得清闲的话,更是会让朝中的那些大臣们暗自欣喜。
这样他们就有了更多的攫取权力的机会,不至于受到祁晴初的压制。
商税的推进过程也逐渐推迟了,给了那些人缓冲的机会,能够收拾干净自己的尾巴。
如果这是高德帝所希望的,那么祁晴初也觉得无可厚非。
沁凉的空气侵入了心肺里,让有些混沌的脑袋都变得清醒了起来。
不知道此时此刻李极彩在做些什么?
在祁晴初闲在家中的时候,听说李极彩回来了半月有余,陛下都没有召见她,只是单独说了一次,说是要给些奖赏,具体的就让手下的官员按照制度来。
祁晴初猜想李极彩肯定会觉得很失望,不过在四皇子姜喜湖的运作之下,她倒是得以弄到一个小官,做一做。
是户曹手底下的,专门掌管农桑的。这一点倒是跟李极彩挺相符的,估计她应当也喜欢做这样的事。
只不过,并不是在都城里面,而是在都城外面不远的一个小地方。
祁晴初想着她如果要以一个合理正当的理由调回都城,估计还需要等个几年吧,毕竟一开始的起点就不是很高。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出于什么理由非要到朝堂上来混,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始至终她对他的态度始终是不冷不热的,甚至还有些恨意在。
因为她的抗拒,所以两个人自始至终也没有得到一个很好的机会,能够好好交谈交谈。
不过,祁晴初倒是不着急,以后肯定是会有机会的。
李极彩出城之后他也不放心,安排了少量的人手陪伴在她的左右,暗地里保护她。
毕竟她无权无势的,难免会受人欺负。他们好歹也算是个半个熟人,帮一帮她也是应该的。
祁晴初并不认为她在姜喜湖那里能够得到很好的照顾,她肯定是会为他所利用的。
当然,这些看法若是在李极彩的眼里其实就跟一厢情愿差不多。
因为有些人总是站在自以为是的角度去肆意的去评判他人,作出某种假设,甚至是替代她做某些决定。
古代的男子好像都有些大男子主义,可能这说起来也跟女子的地位普遍很低的原因有关。
走马上任的那一天很快就到了,在皇子府中还没有享受几天快乐日子的李极彩多多少少还有些难受。
姜喜湖是第四子,穗王。
李极彩猜测自己能够得到一个农官,可能跟他有莫大的关系。
皇子府很大,大的他常常在里面迷路,找不到回到自己的院子。
但是只要随便拦住一个家人,问一问整个府里哪里最吵,她就能找到自己的院子了。
姜喜湖似乎是故意跟她作对一般,死活就是不敢给她换院子。
惹得李极彩每天都睡不了一个好觉,心中更是觉得烦闷无比。
于是就陷入了一个怪圈当中,一方面想着尽快离开皇子府,另外一方面又很享受皇子府里面的奢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