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善的确是吓傻了,她睁着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水汪汪的眸底清晰倒映出面前的人。
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脸她藏在袖子中的手一哆嗦忽然想起自己昨晚好似是抓到了他的脸所以今晨她、她在手指甲盖中发现的易容膏是
大脑轰的一下变为空白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阿善迟缓的抬起了手臂,想要去摸一摸鸢公子的脸。
啪
哆哆嗦嗦的手指腹才刚刚触到鸢公子的脸颊,鸢公子就抓住她的手按在了原地,男人眸光深沉轻轻眯着他用大掌将阿善的整只小手收拢攥紧,轻倾上身问:“你做什么?”
比刚才变得更轻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多了个死人的缘故,阿善也觉得他的声音更加阴森了。
像是才回过神来,阿善拽了拽胳膊想要把手抽回,见鸢公子不肯放她缩了缩肩膀勉强露出一抹笑容,对他笑着道:“刚才吓、吓死我了呢。”
在那个瞬间中阿善的心思七转八转绕了几个弯就算她现在看出了问题,为了保命也不能表现出来。
阿善装作很正常的样子忍着心中的紧张和他尬聊:“你怎么在这儿呀?”
“刚才我真的是怕死了,还还还好你及时出现了。”
“恩那个西金是死了吗?”越是紧张阿善的话就越多,她也不知道自己一口气都说了些什么。
鸢公子捏了捏掌心中软乎乎的小手他似笑非笑看着她不说话,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仿佛看穿了一切。
“还能站起来吗?”默了片刻,鸢公子才再次开口。
他并没有回答阿善的任何问题,只是搂住她的肩膀想要把人扶起来。阿善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被迫倚靠入他的怀中,恐惧作祟,让阿善浑身软的厉害,没多少力气站稳。
“你是想让我抱你吗?”鸢公子被阿善的样子逗笑了,他搂着阿善的肩膀试图让阿善站稳,但他不知道的是他靠的越近,阿善就越站不稳。
努力告诉着自己要冷静要保持理智,她试探着迈了迈腿。
慌乱中,她忘了自己膝盖上还有伤,不注意的弯曲使她发出痛呼,跄踉着停在原地时一只手圈在了她的腰身上,鸢公子自她身后叹了口气:“看来你是真的想让我抱你。”
“”
在被鸢公子抱回后院的时候,平日里张牙舞爪不让人碰的阿善,这会儿乖巧的不可思议。
两人默契的谁也没打破安静,走到小院门口,鸢公子将阿善放到地上,摸了摸她的脑袋道:“进去吧。”
阿善点了点头,但就是站在原地不动,一双眼睛惊慌失措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鸢公子见状只是挑了挑眉,他没再开口,而是转身又往馆内的方向走,阿善见他不随自己回去,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再、再见?”正舒着气,一道目光扫来,阿善发现鸢公子走了几步忽然又回了头。
她赶紧扬起一抹笑容对他挥了挥手,目送他的身影消失,阿善才缓慢推开院门进去,然后她
不顾腿上的伤势,拔腿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鸢公子送完阿善后并没有回馆内,而是走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
等候在那里的人见他来了赶紧站直了身体,他垂着脑袋道:“大皇子和二皇子在这湘口镇的势力名单已经列出来了。”
鸢公子漫不经心应了一声,刚才他亲自往这馆内走了一趟,已经大体摸清了这里的情况。
其实很简单,大皇子被覆灭的母族在这湘口镇曾发展过势力,到了容络这里,他用它作为自己的生钱之道,除了这间南风馆,这湘口镇还有容络的好几处产业。
有了钱,容络就可以暗自发展自己的私兵,在加上这湘口镇地远皇城的手够不到、横贯南北线路的繁荣还可以让他收获很多的情报。不得不说,容络这一手藏得深又捞得多,要不是阿善她们的到来,就连容羡都不知道这些事。
在皇城中,大皇子容络和二皇子容辰积怨颇深,虽然二人明面上还是关系可以的亲兄弟,但实际二人之间有着血海深仇,若不是有容辰和张皇后的陷害逼迫,容络也不至于被幽闭在皇宫,他的母族也不会灭族。
“这二皇子倒是厉害,竟还能在容络眼皮子底下安插奸细。”
毕竟是那两兄弟的内斗,鸢公子乐意见得他们斗的两败俱伤,他只要清楚他们二人妨碍不到他就够了,想到自己刚才在馆内处理掉的人,他神情一冷:“那个西金是二皇子的人?”
“是的。”
暗卫回:“这馆里的老鸨是大皇子的人,但她最信任的却是二皇子派来的细作西金,也正是如此,二皇子才会把这里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更有趣的是,这西金虽然是容辰的细作又深得南风馆老鸨的喜爱,但他本人贪得无厌又善妒莽撞,这些缺点使他难成大器,除了能给二皇子传递些情报,他没别的什么用处。
“把他的尸体处理干净,顺便暗中控制住这些人。”只要知道这些人对他造成不了威胁就够了。
鸢公子揉了揉眼角,随着他的手撤离,原本平凡无采的眼睛瞬间就变了味道,抬步往回走的时候,他用自己的原声吩咐“集结所有人,让修白把马车停到院门口。”
看来他们这是要收手回皇城了。
暗卫双手抱拳,领下命令很快消失,与此同步进行的是还在房中收拾东西的阿善。
为了方便跑路,她自从来了湘口镇后包袱就没怎么动过,再加上她本身东西不多,匆匆将近几日换洗过的衣服塞入包袱中后,她拎起它就一瘸一拐的往柳三娘的方向跑。
“三娘你回来了吗?快点收拾东西,咱们要跑了!”
大力拍打了几下门,柳三娘听到声音赶紧打开了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阿善来不及解释那么多了,她推着柳三娘想要让她快点进屋收拾东西,就只说了一句:“容羡他追上来了,咱们再不走就要被他抓到了!”
柳三娘脚步往前迈了几步又停下了,她微张着嘴巴似乎是想说话,扭头看向阿善时,她的目光忽然略过她的头顶看向了她的身后,有些干巴巴开口:“你说的容羡,不会就是那位鸢公子吧?”
阿善点了点头,见柳三娘像是吓傻了般一动不动,她快被她急死了,“你快点去收拾东西啊,咱们真的要赶紧跑了。”
柳三娘眨了眨眼睛,目光还看着阿善的身后:“不用跑了。”
“为什么啊?”问出这句话的同时,阿善也察觉出柳三娘的不对劲儿。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诡寂,阿善咽了下口水,当她循着柳三娘的目光僵硬回头时,她看到那位鸢公子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是的,那位鸢公子就是阿善拼了命想要逃离的容羡。
“你还想往哪儿跑?”容羡此时还顶着鸢公子那张脸,只是失去眼睛的伪装后,他整张脸要比之前好看太多,与容羡原本的相貌有些四分相似。
他刚好将二人的对话全部听到,见阿善此时正扭着脖子看他,他薄唇轻轻弯了下,一步步朝着阿善走去
“放你在外面玩了这么久,你也该回家了。”
“”
路过的陌生人看不出这南风馆的不对劲儿,但实际上整座南风馆都被容羡的暗卫暗中包围了。
如今的阿善和柳三娘是插翅难飞,当南风馆中花姐还在满地儿寻找着西金的时候,容羡的人已经压着柳三娘从这里出去,阿善抵抗无效也被容羡打横抱起,直接丢入门外宽敞的马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