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鞭带着深深的恨意和幽怨,“啪”的一声甩在床头。
“说,你和凤翼族什么关系?”随喜的声音气急败坏,意图通过逼供,为他主子和自己解恨。
“炮灰。”猫儿冷冷道。
自醒来,不,自她在黄金山坑道入口被萧定晔拦截,她就知道,如若未死,下一步她便要身陷囹圄,接受拷问和逼供。
她说的没有错。
原身贵为圣女,却被世仇家恨裹挟着,将她往死路上逼去。便是此前原身未撞柱身亡,到了皇陵后,也要被放血整死,最后压进那玉棺里。
玉棺高贵,圣女也高贵,并不能改变原身“炮灰”的本质。
随喜蟒鞭一甩,鞭尖擦过她手,手背上立刻红肿一片:“什么?莫狡辩,不说实话,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
猫儿手一抖:“圣女。”
随喜和王五对她的回答没有任何震惊之处。
这两人多年跟随萧定晔,大体上来说,凡是萧定晔知道的重大事件,这两人或多或少都会知道。
萧定晔当时在皇陵山中将猫儿救出来时,还是王五做的接应。
她在山中被变换的凤翼族装扮与妆容,不可能引不起旁人的主意。
以她对萧定晔的了解,他便是当时不做声,下去后势必要寻人去查。
蟒鞭再一甩,随喜的问话随之而来:“堂堂凤翼族的圣女,为何入宫?”
这都是明摆着的答案,萧定晔和皇上应该都知道。
“接近皇上,为泰王争取好处。”
“争取什么好处?”
她摇摇头。
事到如今,泰王让原身进宫的终极目的究竟是什么,已经不知道了。让她陪着皇帝去祭陵,显然只是权宜之策,临时的决定,并不是一开始的目的。
随喜的蟒鞭再次“啪”的抽下,猫儿颈间立刻现了一道鞭痕。她身子一抖,额上立刻浮上一层汗。
王五要阻拦已然来不及,不由将随喜拉到一旁,担忧道:“你这般动手,主子那头”
随喜咄咄逼人:“主子怎地了?一大早罚跪,就是责怪我不该让他睡进胡猫儿的被窝,主子恨她!你我当差这么多年,还不知道要和主子一条心的道理?”
王五正色道:“和主子自然要是一条心,可你看的透主子的心吗?他对胡姑娘究竟如何,你知道吗?”
随喜一歪脑袋:“如何不知?胡猫儿毒发昏睡时,尽是肖郎中在发愁,殿下一眼没去看她,不是恨她是什么?”
王五摇头:“殿下是没去看她,可殿下如何消瘦的一阵风都能吹走,你是眼瞎还是怎样?”
随喜一摆手:“逼供是殿下暗示了的,你莫耽搁我正事。”
王五只得让开他:“手下多少留情,打轻了,日后有机会还能多打。打重了,主子若不依,你要倒大霉。”
随喜道:“我心里有数,一点点皮外伤,无大碍。”
他重新开始逼供:“说,泰王还有什么阴谋?”
猫儿颈子和手背火辣辣的痛,不由咬牙道:“你让萧定晔亲自来问。除了他,我谁都不说。”
随喜哧的一笑:“若到了殿下亲自审问的地步,只怕你小命难保。你以为,咱家今日出手,不是殿下授意?”
她闻言,静坐半晌,眼中已汪了一满池的眼泪,又固执的收了回去,冷冷道:“泰王宫变不成,下一步自然是发动另一场宫变。你与其问我,不如去问他。”
随喜扬手欲再打,见她不躲不闪目光如刃,只得收了蟒鞭,讥诮道:“皇上那一面圣旨,就将你推到了人前。现下天下人皆知有你这么个平叛女豪杰,只怕泰王的人随时都要杀你灭口。你现在不说,日后想说,已经晚了。”
他再要张口,转头嘱咐着王五:“去将门窗检查好,免得旁人听了去,有碍主子脸面。”
待王五检查过,随喜方冷冷道:“你何时开始准备逃宫?”
猫儿反问:“萧定晔何时发现我要逃宫?”
随喜立刻道:“你第一回钻洞子,我们就知道。你当安排在废殿附近数十名暗卫是吃白饭的?”
猫儿木然点点头。
过去果然是一场你来我往的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