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将军用匕首破开了鞭子。
鞭子里一极细极软的软剑。
似剑非剑。
软剑造型奇特。就像手术刀一样。却有两刃。
它正是牧羊人用来解剖羊皮的工具。
现在它在千手将军的手上。
羊的皮毛很厚,用手拨开皮毛里,显露出一条极细不明显的一条线。
那正是之前软剑划过留下的痕迹。
不一会千手将军将羊群的一只羊身上那厚厚的羊毛削了干净。
软剑正准备沿着那一条线开始划。
很薄很利的的软剑。
就像手术刀一般。轻巧锋利。
千手将军已看过牧羊人用这柄很薄很利的软剑剖开过一只羊。
他记得那手法,并相信自己已和牧羊人的手法一样。
高玉成这时忽的伸手拦住了他。
因为他发现牧羊人的眼神好像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
“等等。”
高玉成解开牧羊人的穴道。问。
“你有话说?”
牧羊人道。
“那是缝上的手法,这样子剖开羊皮里面的人绝对死。”
千手将军一怔手停住。
牧羊人又道。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把话顿了一顿,高玉成解了牧羊人全身的穴道。
牧羊人走上前,拿起了地上鞭子,用鞭子上尾部的铁尖勾住了羊脖子上的六角铃铛。
“你要干什么?”千手将军喝问。
他知道长鞭子的尾部里有一蛊虫。
难道牧羊人想当初蛊虫?
千手将军将手中的软剑已架到了牧羊人脖子。冷声道。
“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想要救出羊皮里的人最好还是看着!否则蛊虫一出谁也救不了她!”牧羊人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你认为我信你?”
软剑已贴到了牧羊人的脖子。
“你可以不信。”
千手将军冷笑。厉声道。
“那你信不信我手只要一抖这软剑会割开你的咽喉?就像你用这剑割开羊皮一样……”
“那你尽可以试试!”牧羊人奇怪的一笑忽变得不在乎了。他这次好像算准了一样。
“好!”
软剑并不好练。要掌握好它并不容易。
不知牧羊人为什么喜欢用软剑去解剖羊皮呢?“好”字一出!
千手将军肘部一收剑身如丝带,剑锋如跃浪。
软剑很薄很凉。牧羊人更知道这软剑更锋利!他已用了很多回,他用这软剑剖开过无数的羊皮,这次要剖开的是竟是他的喉咙。
他并没有闭上眼。
甚至眼睛也没有眨。
软剑并没有跃进牧羊人的喉咙。
“不可!”
高玉成反手一转。顺手抛出酒碗。
“啪”的一声。碗碎。再一运抓住千手将军的手腕。
“不可。”
“为什么不可?难道你信他?”
高玉成摇头。说道。“这牧羊人本就怪异,把人裹上羊皮当做羊更是怪异,差错出不得……若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就不好了……”
“那……”千手将军看了看牧羊人。
高玉成道。
“你救的人重不重要?”
“当然重要……”
“那你希不希望你想救的人死?死在你手里?”
“当然……”千手将军的话说不下去了。
“那暂且信他一回。”
只见牧羊人用鞭子尾部铁尖勾住了铃铛的一个,他的手搭在六角铃铛上晃了一晃。
一条细小漆黑的虫从鞭子尾部爬出。他又晃了一下铃铛。
铃铛声响。
细小漆黑的虫子迅速的沿着那羊皮上不明显的爬了进去!一爬进牧羊人迅速的把鞭子尾部的铁尖插进了刚才虫子进入的地方再一次晃一下六角铃铛,这一次铃铛声急响,高玉成看见两条一样的虫子顺沿着铁尖爬了出来。
外边的虫子竟将里面的虫子带了出来!
诡异的不可思议!
两只虫子发出嘶嘶的两声,忽的一转又往回爬了去!
“快拿酒碗!”牧羊人喝了一声。
高玉成手迅速抄起一只碗,递了过去牧羊人手一翻嘭的一声将虫子盖住。
牧羊人道。
“若不将羊皮里的蛊虫引出来,贸然将羊皮剖开,里面的蛊虫一有感觉必然肆意乱咬,那里面的人必死!”看了刚才的蛊虫又听牧羊人说完。
千手将军感觉到了自己的手心沁出了汗。
高玉成笑了笑。对牧羊人道。
“多谢……”
“不用客气……”
牧羊人向看了一眼千手将军,冷道。
“现在可以了。”
千手将军小心翼翼。
将羊放倒下。
锋利的刃在灵活的手指运用下闪动着白光。
羊皮终于被剖开。
只见羊皮里裹着一个人。
高玉成看见了那羊皮里的人。
瘦小瘦弱,就像茧里的蛹,未破茧的蝶。
整个人弓着身缩在那羊皮里。
极度虚弱的人还未能说出话就昏了过去。
千手将军两只手将人抱了出来。
牧羊人亦不免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他一般只负责人羊送到。
锁在羊皮里的人,被折磨的犹如未发育完全的鸡仔一样。已不忍再看。
人羊是一种多么残酷的刑罚。
店小二吓得已闭了眼睛。
那人还很脆弱。
更何况是个女人。
千手将军用找了极软极干净的棉被包裹。叹了一声“看来想要复原需要一些时日了……”
高玉成看见了包裹被子露出的脸。
他的目光收缩。面色神情不由的一变。
他面对生死刀剑时候表情也没有这样。
千手将军看到高玉成的表情。试探问道。
“你是不是认识她?”
其实那人高玉成自己怎能不认识?
高玉成怔了一怔,他实在不知怎么说。
“不认识。”他说。
他问千手将军。
“你为什么救她?”
“因为她救过我!”
“她救过你?”
“是的。”
“你是不是认识她的。”千手将军看着高玉成反应。他微喟又问道。
“我知道你认识她,因为我听她说起过一个人……”
“她说过……?”
“是的。她说过她的故事……”
“什么故事?”
“她说她生命中最快乐最难忘记的一个人”
“什么人?”
“少年名剑客,情深佳公子……最难忘的是窗外有花,花间有瀑布……”
高玉成无奈的笑了。他笑道。
“江湖中的剑客已太多世上的多情公子也太多……说的不是我……”
千手将军对他笑了笑。
“或许……”
千手将军转过身子走到酒坛旁,打开,倒了一碗酒,轻轻的叹了口气。
“年少的初恋总是让人难忘的……人可以不记得自己在什么时候开始喝酒,可以不记得什么时候自己喝醉,也可以忘记那些该忘的事,但绝忘不了生命中的第一个人……”
千手将军重复着自己的这段话。
他说的是自己还是别人呢?
这个属于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
杏黄衣衫白马上微微一笑。
他的心里已呼喊出她的名字。
“婉晴。”
随之记忆扑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