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万天妖国士兵的甲胄上,再次凝结了一层冰爽。
潇湘子的阴冷笑声,也是愈发肆意起来。
只是转眼间,那玄武就降下了漫天冰雪。不过也就在这所有人,以为那周天大阵,将被一击而破之时。这玄武,却是神情一凛。而后猛地抬头,微有些戒惧的,看向了对面方向。
很快,一头身形更加巨大的龙身,突兀至极的,出现在了大阵的云空之上。身躯通体银白,充满着圣洁之感,似虚似实。
忽地,朝着玄武飞驰而来,后者根本未有防范,银龙已经开口一咬,正中玄武脖颈。而后两个庞大身躯,就开始在空中撕咬,肉搏挣扎。
玄武嘶吼着想要挣脱,可银龙却狠狠的紧扣在龟背上,使万丈方圆的时空,都扭曲破碎。
晴明首当其冲,不过她早看出不妙,及时的向下遁去,却仍是被那罡劲一震,往地下摔落。受创虽不重,这时却郁愤到快要吐出血来。
直至重新站稳,晴明才劫后余生的看向那上方云空,探察究竟。而后是倒吸了一口寒气,只见一头巨大的银白巨龙,正与那只玄武圣兽,斗在一处。
气势声威竟隐隐压着玄武一头,巨大龙躯更能在云空中变化虚实。那龙头,紧紧咬着玄武脖颈,吞噬着这头护法圣兽的元气。
哪怕玄武在龟身凝结出漫漫冰层,也无可奈何。那巨龙身上缭绕的银白火焰,对抗着玄冰之力随着时间推移,脖颈处已发出咔嚓嚓,近乎断裂的响声。那玄武的龟目之中,更现出了几分恐惧焦急之色。
“莫非是天妖国的护国圣兽?”旁边处,传来北玄惊讶的声音,满含着愤懑之意,“此物连中土皇朝都没有!天妖国怎么会有这东西?”
晴明面色苍白如纸,此刻不止是她,那运天台周围几十里地,都是哑然。所有人,都或是茫然,或是惊喜,或是不解的,看着天空这一幕!
本已是胜券在握,怎么会出了这变故?这护国圣兽,到底是从哪来的,她也想知道!
秦烈手中,居然还有着这样一张底牌!
护国圣兽!道门的护法圣兽,是几十万道修,以至纯的心念供奉。这护国圣兽,又是如何成形?如何祭炼?
此时回想,当时玄武现身时,秦烈的神情,确实是古怪,不过也仅仅只是怪异而已。
那玄武明显情形不妙,一开始就已被制住。
此时看情形还能支撑,可未必就能撑上多久。若是亡在此间,那么她晴明,就是宗门罪人!
只见北玄微微摇头。
“此龙已是圣境二重,又是神兽属类,战力强横。我等几人哪里能插得进手?那秦烈,怕也不会让我等如愿!”
晴明转过头,只见那运天台上,秦烈虽在应付着那九曜劫,却不能令人忽视。
目中稍稍黯淡了片刻,晴明就又再紧握了握拳,面上是戾意再显。
“据我听知!圣兽之属,除非是当场战死,否则受伤再重,哪怕身躯破碎,都可恢复。无寿元之虞,可长存于世。要想除去,必要断其根源!”
北玄眉头一挑,不知晴明此言,到底是何意?
旋即就若有所悟,圣兽玄武的根源是道门。
那么这只不知种类的银白巨龙,自然是天妖国。
不过秦烈无子,天妖国兴亡,如今全系于秦烈一身。
更准确一些,此时秦烈,就是这只银龙的根源。
断其根源么,这么说来,也是个办法。
“只需先斩了那人,不等吾等可偿所愿!兽尊,也自可安然无恙!”
晴明的语音,是斩钉截铁。手握着背在身后的剑,目里闪着紫光。
她还有最后的手段,只需这口剑,能斩中秦烈。
只需那几张符,能起到作用。
北玄散人却微微迟疑,蹙眉看着远处的大阵:“谈何容易?不对,该说是痴人说梦才是!”
言语间,满含着苦涩之意:“那周天大阵可不是说破就破。天数五十,本该遁去其一,这安睿却偏是五十之数。周天之数,这里偏是三百六十四。都有缺憾,二者结合,却偏是完美无缺!”
若是在方才玄武现身之时还可,此时再望。阵中那六十万甲士,正是摆脱了被玄冰冻结之危。
而那运天台上的数百玄术师,也正是士气大振,神情振奋。
“还要依仗几位师兄之力!”
晴明子是漠无表情,把北玄的声音打断。
“晴明不求师兄能破阵,只求你等,能给晴明一个机会!”
那北玄散人的眉目一凛,含着几分冷意,而后轻声一叹:“这又是何必?只需待得几位师叔祖出手。解决了那敖坤,此处困局自可迎刃而解,何需这般冒险!”
那话音却被晴明的眼神,堵了回去。只见她的神情凝然,唇含讥讽。
“师兄,若是玄武兽尊,陨落在此。你我几人,怕是逃不过坐观之罪!师兄以为道祖,可会饶过你我?晴明尚且甘愿赴死,师兄这千载来受道门大恩,值此危难之际,难道要惜此身?”
北玄散人神情一肃,目光凶狠的瞪了晴明一眼,而后又转望那座九百丈运天台。
几乎就在同时间,东荒之外,虚空界河。
重光正紧凝着眉头,面上全是恼意。
“这天妖国,怎么会有护国圣兽?”
语音中,是狠狠不已,也带着几分焦急。
那玄微子,则是深深蹙眉。
“看其形态,应当还未完全化身圣兽。仍未被那秦烈驯服,到底是如何祭炼的?早知如此,就不该!”
旋即就也觉这句话,有些不妥。于是语音一默,闭口不言。
华云的神情,更是难看。
这次若是他不把这玄武圣兽请出,结果只怕反而更好。
哪怕此时东荒之内局面,陷入僵持。也好过于护法圣兽,才刚刚出世,就再受重创。
龙玄却一声轻笑,赞叹道:“还是夫君英明,准备周全。以我等的见识,万万不会想到,那秦烈还有圣兽护身。只凭八位灵境至尊,要取那秦烈姓命,真是痴心妄想,也太小视他了。”
华云面色,这才稍稍回暖,却仍是眼神阴翳。
若以他原本之意,实不愿直接干涉东荒之事。花恒书院huahengs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