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说“可以”的时一,迷迷糊糊就被黎管家抱上了车,就这样回到了黎家大宅。
说实话,时一在路上没有拒绝的原因,一个是“孩子”一直拉着她的手控诉她的“罪行”,另一个便是她没有从黎管家眼里看到半点对她的鄙视。
虽然她知晓自己灵魂是干净的,可她这身穿着这副装扮,明眼人也能猜出她的职业,理所当然会觉得她不清白。被人尊重,心情总是要愉悦的。
“您先坐,我让医生过来给您处理伤口。”黎管家把她放在梨花木椅子上,匆匆出门打电话找医生去了。
“你……”“男孩儿”指着她的伤口,问道:“疼不疼?”
“还好。”时一眨了眨眼睛,又黑又长的假睫毛跟着扑闪扑闪的,像极了蝴蝶扑扇翅膀。
“男孩儿”一把捏住了,开心地大叫,“我抓住蝴蝶了。”
“呃……”时一额头冒过粗线,小心翼翼道:“你没见过蝴蝶?”
哪怕她不清楚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但谨慎说话总是好的。
“不是蝴蝶啊。”“男孩儿”看着自己手上的一团睫毛,立马丢弃在地上,又哭了起来,“你骗我,你骗我”。
从没和小孩打过交道的时一被哭声吵得脑瓜子疼,急中生智,哄道:“明天我带你去捉蝴蝶好不好?”
果然,“男孩儿”听到她说的话,哭声立马止住了,眨巴着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看着她道:“是去抓真的蝴蝶吗?不是假的那种。”
“抓真的。”时一抓住他的手,废了老大的劲儿才把他拽了上来和自己坐着,“我们把蝴蝶捉来放瓶子里,五颜六色,飞来飞去,可漂亮了。”
“男孩儿”似乎是被她所说的吸引了,眼神中浮现向往。
和医生一起进门的黎管家见到他们两人安静地坐着,大为震惊,然而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按捺了下来,只是从原来的客套礼貌变得有点热情了。
“小姐,该怎么称呼您呐?”
她配合着医生给时一上药,却一不小心发现时一有着眼睛没有了假眼睫毛,觉得有些好笑但立刻忍住了。
“郑时一。”时一浑然不知,特配合地从自己包中摸出了身份证。
黎管家满脸都是笑,伸手推拒道:“不用了,郑小姐。”
她刚才出去打电话顺带就派人查了,一切资料了然于心。现在看到时一如此配合且诚实,更有好感。
“你是一,谁是二?”“男孩子”抓住她的手问她,满面天真。
黎管家把他的手扯了过来,这才正式向时一介绍道:“这是黎家唯一的继承人,黎白嘉。我是他的管家。”
“他很可爱。”时一看着自己的手又被“男孩子”握住,笑得有些勉强。
这位神秘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似乎对她很有好感。
“您最近有什么工作安排?”黎管家假装没看到,继续问道。
“打算当自由职业者。”时一回答得很认真。
这也是她给自己找的人生新路。脱离原来的人生轨迹,才能最大程度保证自己不会和胥闰产生任何交集。
“如果我们黎家给您提供这样一份完全自由的工作呢?”黎管家脸上的笑意浅淡,仿佛笃定她不会拒绝。
“我恐怕不能胜任。”时一想也没想便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