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每晚练功到深夜,想要放松一下,反倒是睡不着了。
翻过来覆过去,将枕头蒙在头上,连续数了几百只羊,记得曾听人说过头冲南比较容易睡着,结果林玉把每个方向都尝试了一遍,反倒越来越精神了。
既然睡不着,就出去走走。
“下雪了?”林玉惊讶的看着院子里白茫茫的一片,也是,已经到了冬季,要说起来今年的雪下得还算是晚的,再看看自己身上单薄的书生袍,这才发现进入炼气期后,这点寒冷对自己已经不算什么了。
跨院里一共四间房,师徒四人正好一人一间。年纪最小的龙润雨正是贪睡的年纪,早早的熄了灯,这会儿应该睡得正香。师父房里同样熄着灯,有没有睡林玉不好猜,毕竟是不是亮着灯对赤阳子没什么区别,甚至到了他这个境界,睡不睡觉也没什么区别,有时睡觉反倒不如打坐效果好。花见羞房里的灯倒是亮着,看她每天都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一定每天都练功到很晚,说起来这小丫头还很有股子不服输的劲头,进步虽然没有林玉那么快,还是很让人佩服的。
雪下得不月亮星星都完全看不到,林玉也没了要在院子里转转的想法,正要回去,却听见花见羞房里一声惨叫,听得渗人。
怎么说也是同门师姐弟,又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说不担心当然是假的,不过林玉却没有急着冲过去看个究竟,反倒是回屋了。
这么大的声音,赤阳子一定不会听不见,他那里没有动静,说不定这一切应该还算正常吧,想想自己引气入体的过程,不也一样辛苦吗?那会儿还真以为自己是要死了。
不管怎么说,林玉还是运起功法向花见羞的房间一探究竟,如此既可以让自己安心,若真出了什么事再去救也来得及,同时也避免了尴尬。
不看还好,一看才发现花见羞的样子真是古怪极了。
屋子里雾蒙蒙一片,不过一堵墙尚且挡不住林玉的目光,区区浓雾又算得了什么。花见羞既不在床上,也不在椅子上,而是在地上铺了块毯子,人就在毯子上。
屋子里味道很怪,很浓的花香,配上只供人小便却许久没人打扫的厕所的尿骚味,鲜血的腥臭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花见羞的左右手腕上各有一个极细小的伤口,鲜血正缓缓流出,奇怪的是那伤口如此之却既不愈合,也不会流出很多血,毯子上却积了好大一摊。
花见羞的姿势也很奇怪。跪在毯子上,可这个姿势与其说是跪着,不如说更像是跨坐在某件看不见的东西上,身体以一种很不自然的样子向后仰着,双手握拳,好像是要拼命摆脱什么,头不断地在摇,眼中完全看不到神采,嘴微张,伸着舌头,口水顺着嘴角流下,直滴到好看的锁骨上。整个身体都在抖动,再抖动,似乎还暗合着某种韵律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瘫软下去。奇妙的是,屋内那奇怪的气味也渐渐消散。
好一会儿,花见羞从刚刚的失神中清醒过来,挣扎着站起身,倒水洗脸,熄灯睡觉,从始至终,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林玉却隐约的能够感到,花见羞十分的不开心,有某种不甘在心中徘徊,却又无奈的只能继续走下去。
“看来师父给花见羞的功法和我的不同,不过她怎么会这个样子,修仙这条路不是她自己的选择吗?就算现在后悔了,直接告诉师父,看来师父也不是那种难说话的人。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还有别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