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又捡了些枯枝败叶,将火堆拨旺。
火堆旁,几样东西依次排开。
一块乌黑发亮的铁牌,一封封着火漆的信,两本册子,一本极厚,一本极薄,一根玉石做的柱状物,似乎是把尺子,又似乎不像。
那块铁牌上有字,老六认识的字很有限,好在这样的铁牌倒是见过的,那是大齐官军的制式腰牌,腰牌上的字是士兵的番号,名字和籍贯,平时可以起到通行证的作用,一旦战死还可以确认死者的身份,兽潮时老六就见过许多这样的铁牌。离这里最近又有大军集结的就是镇边城,莫非是那里的镇边军?也不对,腰牌,自然是挂在腰间的,也有比较二的新兵会挂在脖子上,像这样小心的揣在怀里的却一次都没见过。
信,老六是看不懂的,暂且不去管它。
那根玉石的柱状物,其实怎么看也不像一把尺子,没有谁会把尺子做成圆柱形,更何况上面根本没有刻度,可老六还是莫名的觉得那就是一把尺子,还是相当珍贵的那种,这种感觉很强烈,却又没有任何根据。
那本极薄的册子是一本画册,一共只有五页,每页上画着一个把身体扭曲得极其怪异的人,一旁还有注解,老六自然不认识那些字,不过也大概知道这应该是某种功法。这倒是个不错的东西,自己总是与人打架,虽然也没吃过什么大亏,不过谁不希望自己更厉害些,自己早晚是要去镇边军的武者学校,提早学一下总不会有错。
最后是那本极厚的册子,只有巴掌大,少说也有大几百页,封面上三个字,老六只认识那个“中”字,却不妨碍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什么。掌中珠,是一种为字词提供音韵、意思解释、用法的工具书,尤其对于初识字的人来说用处极大,没想到这个大兵还是个一心向学的。大哥的朋友那里就有这样一本,还教过老六用法,倒也不难,一学就会,事实上老六认识的不多的几个字也就是大哥和他的那位朋友教的。
有了掌中珠,也不意味着能立刻识字,不过倒是可以试着看看那封信和那本画册的内容了。
老六不是个拖拖拉拉的人,说干就要干起来。
信的内容非常简单,只是写信人告诉收信人货物已经收到,并说了一大堆诸如合作愉快之类没什么营养的话,至于货物是什么,写信人和收信人又是谁,信里没提。
至于那本画册,是一种练体术,还是个残本,明明是个独立的小册子,却更像是把另一本书的前几页扯下来一般。
练体术是什么,老六不知道,不过只要是功法就好,也不管什么残本不残本了,先操练起来再说。
只是勉强依葫芦画瓢摆出了第一幅画上的姿势,坚持了不过片刻,老六只觉得自己已经汗流浃背,浑身酸软得好像随时都会瘫在地上,不由自主的扭来扭曲,册子上所描述的那种四肢百骸由内而外透着的那股舒爽可是完全体会不到,反倒是好像有股气憋闷在胸口出不来,仿佛随时都会窒息一般,渐渐地,脑子好像也什么都没办法去想,晕乎乎的,眼前一片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