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雷雄已经猜到了他要讲什么,不知自己在此是否妥当。
白方平示意他坐下,说:“你也算是个见证人。”
于是,白方平从多年前独自往清霞山探望师兄师姐遇到的情形说起,一直到把白玉带到香江去生活为止。还有自己原生的家庭、亲人,都说得清清楚楚。
白玉越听越心惊,面前的茶水凉了,也没有喝一口,呆呆地望着白方平,等他讲完,问:“爸爸,我就是那个穿着粉红色衣服的小女孩吗?”说着眼泪已经顺着白皙的脸颊流到嘴边。
白方平慈爱地说:“是啊!你老是问妈妈为什么不来看我们,是因为我的妻子不是你的妈妈,我的亲生孩子比你大很多,他们也不是你的哥哥姐姐。”
白玉泣不成声,说:“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白方平说:“玉儿,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比亲生的还要亲。我早一天晚一天告诉你,又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是雷雄出现,我可能这辈子也不会告诉你。”
白玉一双泪眼看着雷雄,问:“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雷雄说:“把你的佛珠给我瞧瞧。”
白玉摘下佛珠,放在雷雄手里。
雷雄数了数,果然也是十颗紫檀木做成的珠子,大小重量,跟燕舞那串别无二致。雷雄转动珠子,仔细端详了一下,每颗珠子上面都刻着一个小字,虽还没有被磨平,但要仔细端详才能发现。
雷雄念道:“求佛祖庇佑爱女王燕飞此生无忧平安喜乐。没错,这正是我师父的手迹。你是燕舞的姐姐,你这串佛珠跟她的只一字之隔。”
白玉接过来,仔细瞧了一番,见果然如此,疑惑不已,问:“它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竟然一直没有发现。你怎么知道的,燕舞又是谁?”
白方平说:“玉儿,你本名不叫白玉,叫王燕飞。”
雷雄接着说:“你的生父,也就是我的师父,叫王立坤。你的妈妈,叫林梦兰。”
白玉捧着佛珠,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于是,雷雄就把自己的经历,还有佛珠来历都讲了个清楚明白。
白方平说:“玉儿,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们都没有骗你。”
白玉一双眼睛被泪水冲刷得模糊了,内心已经确信无疑,只是来得太突然一时间无法接受,跪下地来,说:“爸爸,你今天告诉我这些,是不要我做你的女儿了吗?”
白方平摇摇头说:“不是!你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前,是爸爸太自私了。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哪一天我走了,香江那些产业,还得要你去继承。”
白玉把头靠在白方平膝上,说:“不要这样说,爸爸!今天这么高兴,不准说这些话。”
白方平说:“幸亏有雷雄,才让这些真相得以昭示。我上次告诉你,我最后一次去清霞山,是在二十二年前,其实不是的。我有些自欺欺人,总想在记忆里强求自己,认为你就是我亲生的。其实最后一次是二十年前,当时遇到你的时候你大概两岁多,现在你也二十二岁,快二十三岁了。”
“我的生日,就是你把我从山上抱下来的那一天吗?”
“玉儿,我不知道你本来是哪一天生日,就只好以那一天作为你的生日。我却一直不知道,那一天是你母亲的祭日。”
白玉百感交集,千言万语如鲠在喉,却不知从何说起。
雷雄说:“只有问我师父了。燕舞一直想早一点见到姐姐,和姐姐还有姑婆一起去少林寺看我师父。”
白玉说:“燕舞在哪里?”
雷雄苦笑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她为了不让我分心,暂时离开了。”
白方平扶了白玉起来,抚摸着她头上的乱发,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轻叹一声说:“玉儿,今天我告诉你,突然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不少。爸爸总有一天会离开你,以后的路还长,就要靠你自己去走了。”
雷雄说:“馆长,今天本来是个大喜的日子。第二届武术比赛圆满成功,你多年的心事得以释怀,我也完成了师父交给我的所有任务,我们该当好好高兴才是。”
白方平哈哈大笑,随即眼泪涌了出来,说:“好!高兴,今天都该高兴!按照广华的习俗,明天我们再举办一场醒狮大会如何?”
白玉眼泪未干,却含笑说:“我好久没有看过醒狮了,正好!”
白方平当即叫了武馆的工作人员进来,命他去安排。自己也觉得有些倦了,就在内室那张古老的木床上小睡了一下。
外间,白玉却拉着雷雄问长问短。
问得最多的,自然是关于燕舞的一切,还有王立坤和林圆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