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平带着时望七绕八拐,到了一个极为隐蔽的处所,周围是有疏有密的竹林,旁边荒无人烟,却有一座修缮完好,颇具名士风范的宅院。祁平推门而入,其院中无人,打扫得十分干净,其中种着梅兰若干,檐下摆着盆盆各异的菊花。
祁平又引着时望往后走去,来到一间房间,外面却挂着一把锁。
时望疑惑地看了眼祁平,祁平却并不觉得不妥,大大方方拿出一把钥匙,打开后让时望入内,自己却退了出去。
既用一座宅子养着,却将其锁在屋内,这是何道理?
可是时望从未怀疑过祁平的用心,自己进屋,在屋内四处张望。
“望儿,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一旁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时望回头,就看见黄孟成从屏风后出来,带着十足的笑意。
可见了他,时望的面色却阴沉下去了。
“凌叔好雅兴,自行逃走,在外谋了一场一事,如今回来,可算衣锦还乡?”
黄孟成一下就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不好反驳,只是尴尬笑笑:“只是在外时碰着了祁平,知道他从前是你的人。本想问些近况,却被……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凌叔不愿说,我倒想问,”时望不减凌厉,“从一位敌军将领口中得知,是凌叔谋害了可丽王,为子袭平定盟国之乱,不知可是真切?若真是如此,原平还想着让凌叔去黛后面前讨功,好沾沾光呢。”
不知为何,眼前这人的模样没多大的变化,黄孟成却觉得与她说不大进去了,笑了几声,便不再说话了。
祁平将他带来暂行压着的用意,时望懂。
他本就是从公主府逃出去的,虽之后带了些情报来,却仍是罪人。
前罪后罪一加,可不是小事。
让自己和他见面,一是为问些事情,二也可交给黛后,将之前的事抗过去。
可如今,时望已经不愿再与他交谈,那背后的真相,也并非只是真相那么简单。只叹他执念太深,才有如今这般局面。
“放了他吧,无论他想做什么,都随他去。此后,黄孟成与我公主府再无瓜葛,你也莫要沾上荤腥了。”
“可……”祁平犹豫道,“我之前听闻他说,要拿着各国的近况与底细,去黛后面前领功,像是要从政的样子?”
“从政?”时望惊道。
祁平点了点头。
刚才还戏谑他去讨功,没想到还真成了。
时望越发不能理解这其中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了。
“你将他放了吧,无论他做什么,都是他自己要走的路。往后只当与他不认识即可。其他的,莫管了。”
祁平应下。
时望回到府中,心里回不去的阴霾。
将此事与春姑姑说了,春姑姑便掩面而泣。
“他怎么还敢回来,还说从政的笑话。难道他忘了,他身上究竟有多么大的罪名了吗?再加上你父……可丽王的事情,这兴都,怎么也不该是他该待的地方。”
春姑姑哭了半日,也是想不通为何会造成这般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