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秦依言看去，果然在那顶草帽下面，藏着一个大圆圈耳坠。

他已经相信了郑氏的话，这个时期的汉家女子虽然还没有宋朝以后那么保守，但是衣服首饰却也中规中矩，绝对不会弄这么个大圆圈挂在耳垂上。

“那她属于哪个少数民族？”

凌秦感觉这话问得对方有可能不明白，于是又换了一种说法：“咳…那什么，此女子究竟是哪一部族的呀？”

郑氏早已习惯他这种不着调的说话方式，神情淡然的道：“若我所料不错，此女应是幽州一带的乌丸人。”

“乌丸人？”

凌秦想了想，却对这个古代民族没什么印象，按理说幽云一带在这个时期，应该还是汉人居多吧？

怎会平白冒出来一个乌丸人？还是在这中原腹地的太原城，这就更想不通了，难道是五胡乱华的前奏？

通宵历史走向的凌秦，下意识就往最坏的地方去想了，怀疑这个人就是胡人派来的奸细！

于是问道：“乌丸人来晋阳做什么？”

郑氏见他没来由的紧张，不由轻声笑了笑，“凌公子不必如此多疑，这阵子城里来了很多乌丸人。”

凌秦皱眉问道：“可是胡人的奸细？”

郑氏轻微摇头表示不对，又说道：“据我所知，月余前，那个与董卓不和，带人逃出洛阳城的袁绍，纠集幽冀二州豪绅组成讨董联盟军，这其中一支部曲，便是由乌丸族人组成的。”

“袁绍许诺乌丸人，允许他们像当年的南匈奴那般迁入中原。”

凌秦听了不由一愣，他想不明白乌丸人为什么只因为这么丁点好处，就敢赌上全族人的性命。

郑氏转过身来，她好似是看出了凌秦的困惑，轻声道：“关外蛮夷，素来献我汉人衣冠。就好比乌丸族，全族之人早已接受汉化熏陶，说汉话，写汉字，唯一不同之处，大概就剩下不习惯使用筷子了。”

“原来如此。”

凌秦这才了解到这个时期汉文化的高贵地位，又将目光回落在门口，那名异族女子却已然走掉了。

“醉别西楼醒不记，春秋冬夏，来去真容易…”凌秦不知那女子究竟是何人，为何来到这家酒楼，难道只想打一碗面吗？

直觉告诉他，一定没有这么简单…正当他陷入沉思之际，有打二楼传来一个清脆之音。

“乃逢东窗空怀忘，雨露霜雪，末初窃流年。”

凌秦听了一愣，他刚才本是有感乌丸人如此汉化，忘却本故而心生感慨。

楼上竟然有人给秒回了一个下句，凌秦心里对古代文人的认知，不由得又提升一层台阶。

“哇，这也能对的上来，楼上难道坐着一个神仙？”

郑氏笑道：“是不是神仙，上去看看不就清楚了？”说罢，便自顾地转身走上楼梯去了。

“对呀，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凌秦一拍脑门，随即抬眼看向郑氏，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