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走到门口的时候,欧阳雪已经洗漱完了,她将东西收拾好,没看李冰,径直从李冰身边走了过去。
李冰心里好像被什么刺痛了一下,这事要是放到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自己什么时候也会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了?
李冰有些心烦意乱,虽然她嘴上不承认,但是心里却知道,自己真的变了,从外表到内心彻彻底底的变成了另一个人。
王舒文在郭问兰的太阳穴上不轻不重的按着,郭问兰的眉头终于慢慢舒展,浅浅的睡了过去。
等李冰回来,就看到王舒文慢慢的站起身,甩了甩略微酸痛的胳膊。示意自己保持安静。
李冰将盆子随手放到架子上,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看样子有些厚度,她将东西随手递给王舒文,然后走到自己的床边将大衣脱下来放到一边,开始收拾东西。
王舒文微微一愣,接过李冰递过来的文件。
欧阳雪则有些紧张,她往王舒文旁边凑了凑,打定了主意要旁观。
王舒文看了看欧阳雪伸手将文件打开,封皮上工工整整的两个大字,检讨。王舒文回头看了李冰一眼有些疑惑,这时她忽然想起来,上次在医院她曾让李冰写3万字的检讨交给自己,后来就将这件事情给忘了。
王舒文将所有纸都抽了出来,每一页都仔细看过了,一如李冰的性格一样,字迹苍劲有力,每一行每一列都很整齐,字体大小也一样,连错字都不曾有。
但是王舒文还是知道,这些字并不是一次写完的,因李冰用的是蓝黑的墨水,字迹的新旧程度一眼就看的出来。
王舒文眼神有些复杂,她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幕,李冰坐在病床上在昏暗的灯光下奋笔写着,王舒文心里有点愧疚。李冰这是写了多久?自己当时很生气,并不是想真的让李冰写检讨,而是在发泄心里的情绪,她虽不曾提起,却这样记在心里。
这边李冰已经收拾好,在床上躺下,时间还早,她就这样靠在床头,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书,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穿无袖的背心,而是穿了一件淡黄色的棉布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迷人突出的锁骨。一头干练的短发因为长时间没有剪理,微微遮住眼眉,也遮住了那略微慵懒的神情。
这一刻好似世界都和她毫无关系,她的存在似乎让整个空气的变得静止,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李冰微微抬头,对上王舒文那炙热的双眸。
慵懒的神情渐渐散去,轻挑眉梢,朱唇轻启:“有事?”
“没有,只是觉得这件衬衫很适合你,以前怎么没见你穿过?”
“前两天刚刚买的。”李冰撩起略长的头发,拂到耳后,整个人又变的冷厉干练,仿佛刚刚的散发柔情的人并不是她。
“头发有些长了,明日有事么?”李冰把玩着从耳后滑落的发丝。
“没有,要去剪发么?”王舒文将李冰的检讨放到抽屉收好。
“恩。”
王舒文想了想没有出声,她本来想说一块的,结果忽然想起已经和郭问兰约了明天去庙会。郭问兰本来是没有什么行李的,可是今天去逛街的时候,王舒文给郭问兰挑了几件合身的衣裙,现在就堆在郭问兰的床边,而郭问兰手上正抓着一件睡的正香。
王舒文站起身,将几件衣服替郭问兰叠好放到了柜子里,然后伸手将郭问兰露出的手臂放回被中。
“姐大,我关灯了。”钱茜茜站在开关前说道。
“等一下。”王舒文伸手将台灯的开关打开:“好了关灯吧。”
“大姐,你不睡么?”欧阳雪打了一个哈欠。
“你们先睡吧,我还要等一会。”王舒文从抽屉中取出纸笔。
“好,你也早点睡。”
入夜了,四周变得黑暗寂静。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雪粒打在廊上的噼啪声谱写了一曲深夜的奏章。台灯昏黄的灯光照在王舒文的脸上,一切和谐而自然。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打破了原有的静寂。
王舒文猛然回头。“怎么了?”欧阳雪翻身坐起。刘洋也坐起身,但是没有说话。钱茜茜则是捂住脑袋,嘟囔了一句什么,就又翻过身打算接着睡。李冰则是没有动,只是睁开了双眼。
尖厉声音的源头,来自郭问兰…
此刻郭问兰披头散发,手指着李冰:“鬼啊,鬼!”说着手里胡乱的抓着,随手就将抓到的东西扔了过去。
这个时候欧阳雪已经打开了灯,众人眼前一亮都不适应的眯了一下眼睛。李冰手里抓着郭问兰扔过来的枕头,神情阴冷的吓人。
“怎么?做噩梦了?”王舒文走过去将郭问兰拥入怀里。
“恩。”郭问兰小声的答道,又往王舒文怀里拱了拱。
“别怕,我在这呢。”王舒文伸手拍着郭问兰的背,小声安慰道。
“嗯?不解释一下么?”李冰清冷的声音传来。
王舒文伸手将郭问兰的枕头拿回来,放到床上:“她失忆了。”你要和这样的人计较么?
李冰…
“倘若你下次再向我扔枕头,我…”李冰周身透露出阴冷的气息。
“你敢怎么样?”王舒文护住郭问兰问道。
“我…”李冰看着王舒文带着警告的眼神,摸了摸鼻子,然后裹着被子躺下了:“我就换个姿势再睡。”
众人……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李冰睁开双眼,外面的雪还在下着,只是比昨天晚上的小了很多。
郭问兰下身穿了一条深蓝色的裤子,上身纯白的毛衣,齐肩的长发披散开来,显得俏皮灵动。
要不说人靠衣装,钱茜茜暗暗咂舌,这郭问兰和自己当时在森林里看到明明是两个人么。
郭问兰看众人都看自己,她不安的扯了扯衣角:“那个,是不是不好看?”
“怎么会呢?挺好看的。”欧阳雪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