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弘历从北郊回来之后傅莹从长春宫赶到养心殿但在养心殿并没有见到永琏。
她问起永琏的去向弘历告诉她,说是永瑛在裕太妃的宁寿宫,永琏听闻堂弟在那里就去宁寿宫找堂弟了。
傅莹听罢不禁笑着摇头道:“这孩子也是得空偷玩去了,今日好不容易不用去尚书房他的心还没收回来呢。”
儿子单独跟弘历到郊外观阅,傅莹即便是再怎么蠢,也不可能不明白弘历的用意,高兴之余并不想苛求儿子刻苦读书了。
更何况裕太妃对永琏也极好,永琏去裕太妃那里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第二日,傅莹从养心殿给崇庆太后请安时梅娘突然从宁寿宫赶来说是永琏昨夜突然发起烧来,要她赶快去看看。
以往永琏也有受寒发烧之症,傅莹怕崇庆太后担忧,便说道:“太后,我先去宁寿宫看看可能是天冷昨天受了风寒。”
崇庆太后忧心孙子,道:“我也去吧。”
傅莹想着宁寿宫离永寿宫有一段距离,加上外面天航若是崇庆太后因此有什么身体上的不适,她恐怕难辞其咎,于是劝阻道:“我先宁寿宫那边看看,若无大事也免得太后虚惊一场。永琏平日也会偶感风寒,有个发热之症之类的,太后莫要过于担心。”
崇庆太后听儿媳这么说,稍安心些,在那里说道:“你快去看看吧,要是永琏有什么,一定要派人告知我。”
傅莹点了点,随即离开永寿宫,跟着梅娘等人,匆匆往宁寿宫赶去。
在路上,傅莹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寒冷。今年的气候确实比往年这个时候冷一些,也不知儿子昨天到底在外面呆了多久。
“二阿哥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病的?”关心儿子的傅莹,没等到宁寿宫就迫不及待地询问梅娘。
梅娘一边走在傅莹身旁一边回道:“昨天晚上二阿哥就突然说冷起来,奴婢摸了摸二阿哥身上有些烫,就拿了冷水给擦身来着,可二阿哥怕冷,缩在被子里死活不让奴婢碰。”
这明显是受了风寒之症,傅莹又问道:“昨天难道你没有给二阿哥熬姜汤喝吗?”
梅娘有些委屈道:“奴婢厨房给熬了,可二阿哥嫌难喝,就没有喝。”
“难道你不会放糖吗?”傅莹质问道。
“放了,可姜汤就算是放糖,二阿哥也不肯喝啊。”梅娘道。
“请太医了没?”傅莹听闻儿子没有喝姜汤御寒自感不妙,以往就算是喝姜汤也不一定能保证万无一失。
“今天早上裕太妃”
“二阿哥昨天就烧起来了,怎么今天早晨才去请太医?太医院又不是没有值守之人!傅莹听梅娘说今天早晨才给永琏请了太医,头一回冲梅娘发了火。
梅娘见傅莹发了脾气,先是吓了一跳,后才解释道:“裕太妃那里奴婢不敢擅自做主,怕半夜叫太医惊扰了太妃。”
“事关重大,太妃怎么会不通情理,你”傅莹一时无话可说,觉得责备梅娘不是,不责备也不是。
只得暗自埋怨自己疏忽大意,若是昨天将永琏接回自己的长春宫或许就不会这么严重了。
“那二阿哥现在怎样了?”傅莹问道。
“二阿哥现在烧的厉害。”梅娘不敢把永琏现在的情况详细告知傅莹,她怕傅莹知道之后加倍责备自己。
急切想见到儿子的傅莹,不停地催促抬轿子的太监快些赶往宁寿宫。
一到宁寿宫,她就直奔永琏住的地方。见裕太妃还有太医等人围在永琏的床边。
见傅莹过来,裕太妃就道:“皇后你总算过来了,二阿哥一直念叨着你呢。”
傅莹坐儿子的床边,见儿子紧闭双目,她先摸了摸儿子的额头,触手即感到滚烫非常,自感不妙。她又抓起儿子的手,轻声说道:“长生,额娘来了。”
永琏有些迷迷糊糊,听到“额娘”二字,心里一喜,恢复片刻清明,微微睁开了眼睛,果然看到了自己想念的母亲。
“额娘,我很冷”见到母亲,永琏将自己受到的“委屈”说了出来,他知道平日要有什么委屈,和自己的母亲说,自己的母亲一定会帮自己解决的。
“额娘抱着你就不冷了。”傅莹鼻子有些酸地抱起儿子道。
永琏本以为自己被母亲抱着就不会冷,怎知蜷缩到母亲怀里,永琏还是觉得冷。
“额娘,还是很冷。”永琏有些无力地说道。
“我知道,额娘马上想办法就让你不冷了。”傅莹忍不住落泪道。
太医在一旁道:“皇后,二阿哥是风寒之症,所以才会冷呢,微臣得先给二阿哥降降温呢。”
傅莹放开儿子,明白现在急也不是办法,当务之急就是赶快救治。
她用帕子擦了擦眼泪道:“那太医赶快给二阿哥降温吧,这么烧下去可不行,对了开方子了吗?”
那太医回道:“方子微臣已经开好了,现在已派人去抓药了,等抓好药之后,马上就熬。”
该做的应急措施都已经做了,傅莹点了点头,裕太妃忙命令宫女道:“你们快些去打井水,多打一些凉凉的井水。”
玉净怕这些宫女们手脚不灵快,在一旁说道:“水井在哪里,我同你们一起去。”
宁寿宫的宫女听罢,忙领着玉净离开这里去打水。
永琏见母亲过来也稍稍心安了些,但他这会儿又想见自己的父亲,又虚弱地问:“阿玛呢?”
傅莹知道这个时辰弘历还在上朝,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但她不想让儿子失望,然后对儿子说道:“你阿玛一会儿就过来看你。”
永琏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傅莹又摸了摸儿子额头,依旧滚烫,她感觉永琏好像比以往烧得更严重些。想起离开永寿宫时崇庆太后对她说过的话,她对赵琛说道:“皇上下朝之后就会去给太后请安,你速速去太后那里,说等皇上下朝之后,一定来宁寿宫。”
赵琛得了命令之后,匆匆离开了。
这时玉净等人已打来冷水,不等傅莹命令,她就同宁寿宫的宫女要了毛巾,蘸了井水给永琏降温。井水虽凉得刺骨,但玉净也顾不上这些,她叫了莫渝过来帮忙轮换,然后将刚刚拧好的冷毛巾递给玉枝,让玉枝敷在永琏的额头上。
因为是在自己宫里永琏发了寒症,裕太妃有些自责,她想若永琏怎有个三长两短,那她给崇庆太后也不好交代。于是颇为自责地说道:“昨日二阿哥来这里非要同永瑛在一起,我不想扫了二阿哥的兴,就把他留下来了,怎知就出了这样的事。”
傅莹本无意责怪裕太妃,她自责自己昨晚怎么就那么疏忽大意,忘记把儿子接了回来。
她对裕太妃说道:“太妃莫要自责,为何不见永瑛?”
裕太妃回道:“永瑛见二阿哥没起来,就自己先去了尚书房。我让永瑛带给他们师傅带话,告诉师傅二阿哥有疾在身,不能去尚书房了。”
得知儿子生病之事已经告诉师傅,傅莹也放心些。她摸着儿子身上烫得厉害,虽然着急,但一时真还想不出好的办法来给儿子降温,只得不停地催促快些给他换凉毛巾。
毛巾放在永琏的额头上一会儿就不凉了,玉枝只得不停地换不停地命人准备凉水。
傅莹还有些医学常识,知道此刻降温才是最重要的。听着永琏不叫冷了,便命人将永琏的衣衫解开,打算给他擦身子来降温,不料刚解了一颗衣扣,太医就惊道:“皇后娘娘这是干什么?”
傅莹手不停,道:“二阿哥身上这么烫,非得全身擦拭方才能把这温降下来。”
太医忙道:“娘娘万万不可,此时天寒,若二阿哥没衣服御寒,寒气入侵,风寒之症就更加厉害了。”
傅莹心急,想着太医总比自己强些,也就信以为真,不再打算给永琏擦身降温了。
弘历下朝之后,如往常一般来到母亲的永寿宫,怎知一回到永寿宫,崇庆太后就一脸焦急地说道:“刚刚皇后身边的赵琛说,永琏昨夜发烧还未褪,要你下朝回来同我去宁寿宫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