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瑾一怔，情绪明显有些失落。

傅子缨还是少见赫连瑾这般伤感的时候，忙关切地询问道：“瑾，怎么了吗？”

赫连瑾摇头，少了平时的不正经，配上这一副老年妆，看起来着实也深沉了不少“只是听着子缨的话，本王也想起了一句霜雪落满头，也算共白首！”

有未能白头偕老，只存共沐风雪的记忆缅怀深情却也伤感

傅子缨一顿，主动握住了赫连瑾的手，两只如玉白嫩，不同于妆容的年轻的手交握，熨帖着彼此的体温。

“瑾，那是别人，我们两个”傅子缨畅想着他和赫连瑾的暮年，唇角的弧度逐渐加深，“我们两个必定是白首时，笑谈满头霜雪！”

“嗯！”赫连瑾朝傅子缨重重点头，“不光我们此刻算白头偕老，余生也定要白头偕老，莫负今日空谈！”

傅子缨青涩的容颜渐渐少了稚气，更甚至主动将赫连瑾抱入了怀中，像所有喜好向恋人要承诺的女子一般，没什么安全感的傅子缨也央求着赫连瑾许诺，“瑾，不要负了今日之言，更不要负我！”

赫连瑾的眸子里满是深邃的光她总是这般，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讲一句煽情的话。现实的棋盘上她棋艺不佳，但人生的棋盘上，她总是能走一步，谋划好之后的十几步。

赫连瑾缓缓闭了下眼睛又睁开她自小孤苦，为了活着遭受了不少磨难，防备和算计已经根深蒂固成为一种本能，即便是面对子缨，也总是不由自主地用这些懒招数。

如今面对子缨的动情，内心里，赫连瑾又如何不鄙视自己？

赫连瑾深吸了口气，退出傅子缨的怀抱，看着他的双眼少了试探，多了郑重，“有些事情，你必须知道”

时光飞快，转眼间再有两日，赫连瑾一行人便能进入京城范围了。

暮雨潇潇，路边的一处茶棚内，赫连瑾和傅子缨一左一右分站两地。

这雨也怪，不惊雷不闪电，没一声知会说来就来傅子缨摊开手掌伸出茶棚的茅檐，看着掌心接到的沁透的水滴。

“官人？”茶棚的老大爷捧了一碗热汤站到傅子缨身后，待将人唤过身来，又慈祥地说道：“这热汤是刚熬好的，雨天驱寒最好了，官人不妨端给您的妻主，妻夫之间就是这样，凡事都得经营，小事会积累成大事，莫要等以后影响了你们的感情再追悔莫及！”

傅子缨看着这慈祥的老大爷，抿唇看了一眼赫连瑾那边的方向，最终还是从老大爷手中接过了热汤，“多谢！”

“去吧！去吧！”老大爷呵呵笑着，就又手背朝后，往灶间去了。

傅子缨原还想好好找赫连瑾谈谈，但脚步迈前，越走越近时，傅子缨却也越来越没了勇气。

“嗯？子缨！”赫连瑾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回头见是傅子缨，仍旧如常的笑容如常的声音如常地向他打招呼“这是给本王的吗？”

“嗯哦！”傅子缨后知后觉，忙将热汤递给赫连瑾，视线却始终不敢与她对视上。

赫连瑾安慰地弯弯唇，她自以为是傅子缨仍旧陷在两难抉择，只能安慰自己慢慢等，来日方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