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角微疼,怎么也想不通此人,竟会做出如此有份的事情。
马车上。
苏子衿偷眼瞧了一眼沈怀瑾,不想他却是一直盯着自己,羞愧地下了头。
竟在沈怀瑾与其同僚前出了如此之洋相,她平日虽调皮惯了,但来京城许久,又是经历了中秋诗词大会的人,自然知晓位高权重之人通常十分重视品行。
不过,幸亏这两人都给自己留足了面子,绝口不提方才之事,也没有过问她到此处的缘由。
上了马车,苏子衿这才想起自己本是就聊一下,等下还要要回林府。
她犹豫一瞬,自己许久不曾见过沈怀瑾了,今日好不容易误打误撞碰上他,怎么也得说上几句话,寒暄一阵再离开。
这般想着,马车一路到了京城最大的荣禄客栈停下。
北大营乃是军营,距离京城尚有一段距离,且沈怀瑾这段时间须得日日与林含章商讨审问陈家家眷的事情,故而两人便在荣禄客栈落了脚。
这苏若云跟陈家勾结的事被苏子衿审问出来了,皇宫里当然不能无动于衷,沈怀瑾最在乎这个,所以没等皇上通知,自己先与林含章一起调查了陈家的事。
虽然眼下有父皇庇护,沈怀瑾也可回皇宫居住,但宫中终是逃不过后宫的眼线,不若直接住在客栈里。
进了客栈,林含章径直走到客栈老板面前,指着苏子衿道,“给这位公子开一间客房,靠着三楼天字号的两间便好。”
苏子衿连连摆手,“林大人,不必折腾了,我与沈公子住同一间便好。”
说罢便看向沈怀瑾。
沈怀瑾瞥了一眼林含章的面色,心知若是今日当真让苏子衿住进自己屋里,林含章指不准又给他使什么绊子,“谢公子,我夜里须得伏案批阅公文,你与我同住一间,怕是有些不方便,不若就依林大人所言,另开一间客房吧。”
苏子衿略有几分失望地点了点头,“好。”
说罢便随着林含章、沈怀瑾,与一名小厮上了三楼。
她这一路风尘仆仆,又在那马车之下翻滚了一遍,自然是狼狈不堪,入了客房便寻小厮要了一桶热水,还在小厮犹疑的眼神中要了花瓣。
彼时沈怀瑾与林含章虽都在自己屋内,可耳朵却是听着隔壁的动静,听到苏子衿寻那小厮要花瓣泡澡之时,皆是心跳加快了几分。
沈怀瑾寻思一番后,下楼寻了家成衣店,按照苏子衿的身材挑了男女装各一件,然后命人包好后,让一个姑子送到了苏子衿房中。
待苏子衿打点好一切后,沈怀瑾命人带话,约她晚上一起去天香楼的雅字号用膳。其实这乃是林含章的要求,他今日看到苏子衿的第一眼,便觉得她相比上次见面,瘦削了不少。
再联想到她碰瓷的动机,林含章便猜出她是缺银子了,故而今夜才会让沈怀瑾带她去天香楼打打牙祭。
苏子衿将沈怀瑾送过来的锦衣华服穿上后,在铜镜前来来回回走了几遍,不禁感叹人靠衣装,这一身金线玉佩,倒是令她看起来也阔气了不少。
她拿起桌上那柄折扇,便大喇喇地出了门,谁知刚打开门,就看到林含章与沈怀瑾二人默默等在门口,直勾勾地盯着打开的大门,场面尤其诡异。
苏子衿“刷”地打开折扇,故作潇洒地扇了扇风,可这入深秋后,空气本就是凉的,这一扇竟是令她哆嗦了一阵,默默地将折扇收了起来,揣到袖子里。
沈怀瑾瞥见这一幕,微微有几分忍俊不禁,见苏子衿面色又带了几分窘迫,差点因忍笑而憋出内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