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番话，卢洋明白，自己终于要接触真相了。

她低头背靠门就这样坐着，整个人蜷缩起来，像一只流浪街边的小猫。

“在遇到你的三年前，有一天，我碰到一件事。”

卢洋没说话，只是静静走到她身边，靠着对方蹲坐下来。

感受到的身边传来的温度，夏琳说着微微转过头，习惯性的伸出手想捋那熟悉的毛发。

“那感觉很真实，就像我亲身经历的一样。”

但在她说完，近在咫尺的手却犹豫了，停在半空中。

扭头看到这一幕的卢洋仍旧没表示什么，只是主动站起来让她的手，顺利落到自己背上。

手上毛茸茸的触感，似乎是让夏琳接受了现实。

她像以前一样，用五指梳理起狗的背部毛发，只是用的力气小了很多。

“具体应该是一场车祸。”

“当时，买车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有次开车，我经过一个十字路口”

听到这里，卢洋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狗眼一瞪，难以置信的转过头看着身旁的讲述者。

“在红绿灯亮起的一瞬间，我似乎撞到了人。”

“虽然现场什么都没有，但我清清楚楚的记住了。”

“撞碎的前挡风玻璃，血迹，地上也是，有一个人倒在地上。”

“当时我不敢动，眨眼后，一切又成了错觉。”

夏琳收回了手，重新抱着自己的腿，语气在颤抖，仿佛根据描述她就又回忆起来一样。

“从那以后，我每晚就会梦到这个场景。”

“当我坐上那个位置，手握方向盘，甚至是靠近那辆车的时候，就忍不住会想起那天的场景。”

“越不去想，脑中的场景反而越清晰，记得更清楚。”

她手攥紧，脸上有些失神，像是还没从记忆中走出来。

卢洋看着她的脸，脑海中仿佛涌现出一个画面。

十字路口，倒在血泊中的人，一辆车。

以及车上布满裂痕，染血的挡风玻璃后，是一张带着这幅表情的熟悉面孔。

“对不起，是我撞死了你。”

这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将卢洋从记忆中拉扯回来。

但看着夏琳现在，眼眶里的泪珠打滚的表情。

卢洋心中有了自己的答案，还是反问了一句：

那你怎么确认，在梦里撞到的就是我？

“刚开始领养你时，我还没察觉到这一点。”

“但之后我才发觉，有很长时间都没有梦到那场车祸。”

“而且每次梦到车祸场景，第二天醒来你都在身边。”

于是你就联想到了我？

卢洋的判断，让夏琳点头。

她似乎是察觉到泪流满面的表情不太好，就用手擦了擦，独留下哭得通红的眼圈。

见到她这模样，卢洋突然摇了摇狗头：

不过，很可惜呐。

“什么意思？”

夏琳转过头，脸上满是不解。

简单来说，先不说我是不是那个被你撞死的。

如果是你撞的我，那我可能会让你百倍奉还吧。

所以，很遗憾，你既没有撞到我，我也不是被撞死的。

配合这番心里话，卢洋还煞有其事的咧嘴，叹了口气。

这番心声，让夏琳重新蜷缩起来，半天后才开口：

“是，这样吗？”

她的语速很慢，卢洋则再次重申：

嗯，是这样的。

一人一狗再度陷入了沉默。

其实，在他们心里，都清楚这是一个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