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门口,谢阳注意到自己家的电闸是被搬下去了的。他的眉头紧蹙,进家里搬了个方木凳,支着站在上面把电闸推上去。
谢阳稍等了一会儿,确认没有跳闸之后,就下来了。
只是情况没像他想象的那样,还是没电的。
这下也没有法子了,谢阳又能做什么?回去洗洗睡了!可他连水都没有!
大晚上的天,他也不好意思到邻居家借水。
“凑合凑合吧!”谢阳轻叹。
谢阳把大门锁好,回到屋里再次点燃了蜡烛,他独自一人坐在家里,难免觉得冷清。谢阳的左手下意识的拍了下左裤兜,裤兜里扁扁的,他自嘲一笑,呢喃道:“都忘了自己戒烟了呢?”
又过了会儿,谢阳才终于坐不住,想要到旭叔的店里去买盒烟。
只是时候实在不早了,百货店的门也已经锁住了,谢阳也不好意思去敲门,只好回家去了。
远处在黑暗中,有三个人的身影,两个大人,一个小孩。
谢阳是与他们相对而行的,走近后,谢阳立马认出了他们。是住在谢阳家旁边的巧枝娘,她正和自己的儿媳妇以及她的孙子往家的方向走。
“谢阳?你回来了?”
李巧枝很是惊讶,甚至是觉得不可思议。
她的儿媳妇带着疑惑的目光打量着谢阳,她不记得谢阳长相,只是这次见面,恰巧有自己丈母娘先开口,她才觉得面前的男人有些眼熟。
谢阳猜出了面前这只比自己大两岁的小媳妇的心思,她不记得自己是正常,毕竟谢阳对她也是没什么印象的。两人见面次数本就不多,况也没说过话,对她来说,曾经只是一年前而已,可对谢阳却已是二十年了,人生有几个二十年?三个还是四个?甚至才堪堪两个?
谢阳晃晃脑袋,让自己的情绪从中摆脱出来。
“去哪了?”谢阳冲着他们轻笑着问。
“这不,孩子刚会跑就不老实,在家里呆不住,嘟嘟囔囔着非要往外跑,不依还哭!”李巧枝语气中像是有些抱怨,可其中的宠溺,更是不说自明。
“小孩儿嘛,就是得多跑跑的!我有听人说过,小时候能跑的孩子,就越聪明!”谢阳半弯下腰,眯着眼冲着一直紧牵着自己妈妈的小男孩儿。
小孩儿似是怕生,也不敢与谢阳对视,扭捏的像女孩一样,小心翼翼的躲在自己妈妈的腿后,脑袋去看别处。
三人哈哈大笑。
“这孩子要是能像你一样,将来能考上个大学就好了!”李巧枝的希望寄于这祖国未来的花朵。
谢阳笑道:“等着孩子长大后,大学就不值钱了。不怕往大了说,他以后一定能考上清华北大!”
“嘿呀,他要是能考上,那定是我家祖坟冒青烟了。”李巧枝拧着脸。她虽然没念过书,更对教育中的事情知晓如白纸,可这两所国内最富盛名的学校,她也是听说过的。只是她的认知有限,只知道能考上这两所学校的,定都是天之骄子,虽比不上古时中举之人,可前途却也是不可限量的!
谢阳的家在街口,李巧枝的家与之相邻,不过三步路,是真正的三步路!
几人站在谢阳家的门口,他们两家的电表是固定在一起的。谢阳指着墙上的电表道:“这也没跳闸,怎么我家里还是没电呢?”
“这我好像有点印象?”李巧枝不敢把话说的那么肯定。
谢阳不去打扰正在思考着的李巧枝,过了一会儿,她才想起,“你家里一直没人住,可电表是一直记着的。然后你家里就拖欠了几个月的电费,你也不在家,没人来交,村里就把你家的电给停了。”
谢阳点点头,想了那么多,竟忽略了这个。
“回去了!”谢阳道。
“走啦,走啦,回家睡觉喽。”李巧枝似是感叹也似是展笑。她张开手臂想要去抱自己的孙子,可他却滑溜的躲开了,小孩伸着手冲着自己的妈妈,用还没学会,就会嘀咕嘟囔的话喊着“抱”。
谢阳看到这一幕,也是想笑,心里竟生出了那么一丝暖意。
清晨阳光照进,谢阳睁开了眼。还不足六点呢,真的是还早。谢阳的生物钟在七点左右,只是他一直住在地下室里,几乎没有阳光,一人生活,能叫醒他的,只有闹钟了,久而久之,他也就有生物钟了。
谢阳坐了起来,他掀开窗帘,这么多年了,他终于完完全全的看向了自己的故乡,还是曾经的模样
谢阳的头有些疼,他以手背敲自己的额头,他试着躺在床上继续休息。可他已经醒了,就再睡不着了,这是自打他小时候就有了。
“算了,起床吧,今天还有很对事儿要做呢!”谢阳以此话激励自己。
他穿好衣服,却想起家里是没水的,不仅如此,没电更是致命,他哪能抽水呢?
想到邻居家去借点儿水,可现在的时候又太早,还没人开门呢!况且这么早就去打扰别人,也是不太好的。
无奈下,谢阳找到家里的扁担,提着两个空水桶就出门了。
村里有三口井,东西中各一口,谢阳的家靠东边,他便往东边的井处去了。
因为儿时的印象深刻,即使记忆已有二十年的风雨日晒,他也没望井水的位置。
这点实在是太早了,来这儿打水的,根本没有!
井口上,是有一块儿大的圆形的木板压着,这是防止有脏东西掉里面,这可是吃水的井,每位村民都将其看的很重。
谢阳看着自己的两个水桶,轻轻的叹气。
这俩伙计在家里搁置时间太长了,上面早落了一层厚厚的灰,明眼可见,手指轻轻一擦,指尖顿时就被灰给包裹。
有两个谈不上法子的法子,其一是等,等着看会不会有人来打水,他借一点把桶刷一下其二就是直接把桶放下去打水,井里的水多,一下就会将其清洗干净,只是灰尘赃物就都留进井里了,虽然这些是都会沉淀的
谢阳坐在这儿等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见有人来。
“到底是年时变了,现在的人家,都打了水井,这老式的手搅的井,倒没人用了。”谢阳唏嘘道。
实在等不到人,谢阳也实在不愿意把这么脏的水桶伸进井里打水。
街上忽然有辆三轮摩托车开过了,谢阳一拍手,茅塞顿开。
离这儿不远,是谢松岩的家。
谢松岩是谢阳父亲的好朋友,经常在一起喝酒的。
他家的门是开着的,谢阳在门外喊了几句,就有人回应了。
“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