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果一出,每个人都惊呆了!
十四万四千钱是什么概念?按时价,一石谷子五百钱,可以购买288石,而当时一亩地的亩产上限为十石,下限在三到四石之间,以普遍五石计算,今天一天的收入,约等于58亩中等稻田一年的产出。
再按绢的平均价1500钱计算,可以购买96匹绢!
“巧娘姊姊,你是不是算错了?”
袁女正不相信的问道。
萧巧娘满面红光,激动的摇了摇头:“不可能算错的,我和慧娘姊姊各自算了一遍,就是十四万四千钱!”
“啊!”
袁女皇突然捧着脸尖叫起来:“阿兄,阿兄,我们有钱了,可以重新修葺府邸,也可以买些婢仆打理宅院,今年冬天再也不用挨饿受冻了。”
“嗯!”
袁女正也拍手欢呼:“我和女皇都要买新衣服穿,嘻嘻,我还想吃饴糖,好多好多的饴糖!”
饴糖就是麦芽糖,袁耽听到妹妹的要求如此之低,不禁心里一酸。
是啊,这都是杨彦给的,按一人一半算,今天一天的收入,就是七万两千钱,合着现代,袁耽肯定要大喊一句:我袁耽活到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虽然杨彦拉他合伙,不无打着他的士人名头,省些麻烦的意思,可这份代价也太大了,其实光是葛洪的大名就足以盖住这间店肆,没人敢来闹事,有他没他,影响不大。
一时之间,袁耽既为曾腹诽过杨彦吝啬而内疚,心里也充满着感激,毕竟普通人就算了,士人没钱是非常痛苦的,没法摆谱,行头没法置,更重要的是,他有两个妹妹,过几年都要出嫁,没钱,怎么置嫁妆?
嫁妆并不是说陪嫁过去就属于夫家,而是依然由女方主持,收入归女方所有,所以很明显,如果一个女子嫁人没有足够的嫁妆,那她在家里就没有经济地位,吃穿用度靠夫家接济,腰杆子也不会硬,甚至能被妾氏欺压。
“哎~~”
谢尚羡慕的叹了口气:“全是拜杨家郎君之赐啊,当初杨家郎君曾问我是否有兴趣经营,我恐坏了家君八达之名,故婉言谢绝,可今日见着这么多钱,心里不无懊悔,袁耽啊,以后我要靠你接济了。“
”哈哈,自是应有之义!“
袁耽到底是小孩子,一听谢尚说这种酸话,顿时得意的哈哈大笑。
谢尚的父亲谢鲲名列江左八达之一,以沽名养望,所谓达,就是在精神上达到老庄的境界,要求看淡名利,又怎么允许经营店肆呢?
葛洪却是道:“先别高兴的太早,一个人一日能食用多少油?最多一两日,买油的人会日渐减少,且产量有限,一日一夜最多出油千升,照我估计,往后日进约为两到三万钱。“
葛慧娘不依道:”阿翁,小女不敢苟同此言,你别忘了,光是建康就有百万人口,三吴之地又有多少人?所以豆油只会越卖越多,仅靠这个油坊是不够的,必须要在建康附近另建庄园,扩大产量,杨家郎君曾说过开荒种植黄豆,我看可以弄在一起嘛,当然了,必须要保密!“
”嗯~~“
葛洪点了点头,锐利的目光望向了那两户佃农。
两家人立刻施礼保证:“请郎主放心,我等决不会外说一字!”
其实这两家的待遇是可以的,除了包吃包住,每家按月给钱,给绢布再给谷子,折合下来约为五千钱,忙活一年,实得六万钱左右,除了基本生活,还能攒下不少,比种地强的太多,而且能被葛洪挑中,忠心是可以保证的。
鲍姑便是笑着叹了口气:“张老齐老莫要多想,因兹事体大,夫郎只是提个醒罢了,哎,算算日子,彦之也该接到裴妃了罢,若是一切顺利的话,初秋应可赶回建康。“
萧巧娘的眼里也现出了抑制不住的思念,忘向了屋外,荀慧娘则是神色一动,芳心中又浮现出了杨彦的影子!
……
由于马匹还未完全恢复,裴妃也不能说是病体痊愈,因此直到第三天正午,一行人才回到了下邳,看着那高大的城墙,荀灌、荀虎和荀华等人的眼神都有些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