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锣鼓点声的响起,操场站立着的千号人,注视着前方的戏剧舞台,纷纷议论着:
“唱评剧的要开始啦!”
“是啊,马就要开始了。”
“赶紧看一看,今天唱的是什么曲目?”
“照这个架势、照这个舞台,不用说,唱的肯定是大戏!”
“拭目以待吧!”
……
秋日初升的阳光照耀在大地,照在高大的戏台,熠熠生辉。
突然,戏台的幕布缓缓拉开。
二林嗑完嘴里的瓜子,兴高采烈地说道:“妈,你快看呐,大幕拉开了,演出马就要开始喽!”
“嗯,我看着呢,你呆会儿不要到处乱跑就行了。”母亲的眼光一直在注视着舞台,期待能看到精彩的演出。
“我都这么大了,不会到处乱跑的。”二林侧过头一看身旁的哥哥,他正在专心致志地嗑着瓜子,好像舞台的一切都对他没有什么吸引力。
二林皱了皱眉头,说:“哥哥,这评剧演出马就要开始了,你就不能稍微歇一会儿吗?”
哥哥边嗑着瓜子边说道:“这演出不还没开始嘛,等开始了之后,我再稍微歇一歇!”他嗑瓜子的速度还真是了得,小塑料袋子中的存货都下去将近一半了,地满是瓜子壳。
“我也得赶紧吃瓜子,要不然哥哥吃完自己的那一份之后,肯定会来抢我这一份的!”于是二林也分出来大半的精神,快速地嗑着瓜子。
此时,一位身着正装的中年女性,看样子,应该是一个报幕员。只见她右手拿着黑色的话筒,左手拎着长长的话筒线,从舞台的左侧优雅地走到舞台中间。
站定之后,她稍微调试了一下话筒,吹了吹。
咻咻
有声音了,话筒就可以正常使用了。
随后,报幕员笑着说:“各位父老乡亲们,大家好!非常欢迎你们能赶过来,观看我们县评剧团的演出,这次……我们将接连演出两天,演出的曲目都是广为人知的,下面请大家欣赏评剧《杨三姐告状》!”
只听到曲目的名字,台下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可见这出戏有多受乡亲们的欢迎。
啪啪啪
“看来大家都很喜欢这出戏,下面那就敬请欣赏吧!”说完之后,报幕员拿着话筒快步离开了。
伴奏声中,幕布又拉开一道,出现一个简单的民国家庭室内场景,一个身着靛蓝小花袄、脚着绣花鞋的年轻女性走台。
她边走着边凄惨地唱道:“求医归来凄凄凉凉,思前想后好心伤,真叫我又愁又恨又是气,烦恼交加火烧堂,愁的是小女病沉重,恨的是丈夫不正当……”
以前在电视里看的都是选段,现在来了一个整版的,有点儿理不清头绪了。
二林边嗑着瓜子边问道:“妈,你知道这个人演的是谁吗?”
“这个人演的应该是杨二姐,是的……就是杨二姐。”母亲肯定地说着。
“不是杨三姐告状嘛,怎么不是她先出场啊?”二林有些不解地问道。
“这才是第一场戏,刚刚开始,还没轮到杨三姐出场呢!”母亲想了想之后说道,“戏得一场一场的演,过一会儿,就轮到杨三姐出场,你就安心地看着吧!”
二林点点头说:“好吧,我再好好的看一会儿。”
大人们都津津有味地看着舞台的表演,目光都舍不得斜视一下。而小孩子们虽然也能听得懂戏词,但是看着开始缓慢的剧情,依然感觉有些无聊,只好埋头忙着吃起了零食。
二林百无聊赖地看看台,嗑嗑瓜子。
突然,他开口问道:“妈妈,你吃瓜子吗?”
“我不吃了,你们自己吃吧!”母亲摆了摆手拒绝了,眼睛一直盯着舞台的演出。
评剧一场接一场的演着,舞台的场景也随之变化着,出现的人物角色越来越多了,剧情也越来越紧凑了。
大多数的观众都被剧情牢牢地抓住了。
……
第五场戏很快开始了,场景也变换了。
杨母非常担心在外的亲人,一脸忧心忡忡地唱着。
杨三姐边做着针线活儿边劝解道:“劝母亲休要把心担,也不必忧虑不耐烦,我大姐婆家日子好过,二姐姐婆家不少吃穿……三娥我在房中把母亲劝!”
这时,从高家来了一个送信的,说杨二姐突然发病死了,叫杨家人过去吊唁。
场景一换,第六场戏开始了。
杨家人都在外赶不回来,只有杨母和杨三姐前去高家吊唁。
杨母一进门就痛哭道:“我那没有见着面的,叫不应的,短命鬼的丫头啊!哭一声二丫头,你的寿命儿短!”
杨三姐回想着二姐的过往,痛哭道:“叫一声二姐姐,再不能够回还,二丫头啊,我那姐姐呀!”
……
杨三姐对二姐的死因感觉很蹊跷,想要去打官司,讨一个说法。
杨母却很担心,不同意三娥去打官司,因为觉得自家根本就打不赢这场官司。
杨三姐非常坚定地唱道:“我的妈妈呀……三国列国儿不懂,也不知前朝典故出哪家,孩儿我听过鼓词看过影,有几位奇女子、儿记下。
有一位替父从军的木兰女,缇萦女书人人夸;荀灌娘,突围把襄阳救;穆桂英、大破天门一百单八。
她是女儿、我也是女,她们烈胆、儿心侠。女儿主意拿定了,明日到栾县、一定去告他!”
……
这段唱词声情并茂、抑扬顿挫,展现了杨三姐的不屈,做事情认准死理儿。
台下的观众忍不住鼓起了掌、喊起了好:
啪啪啪
唱的好
观众们的掌声、叫好声经久不息,大家都感觉今天没有白来,就算花钱买票都值了,更别说这个是不要钱的。
但凡是能看懂评剧的观众,都忘记吃零食,瞪大眼睛看着,侧耳倾听着。
“好啊……这段戏词唱的真是好啊!”母亲高兴地说着,语气里还带着一些激动。